林噙霜以为那两位听到这个消息会震怒,可等到半夜什么都没等来。看盛纮也一直呆在林栖阁没有被叫走,便在心中思量:估计是今晚已经夜深,也许两个老妖婆明天就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然而……
王若弗连着三日都安分守己,完全没有要责问墨兰的意思。
老太太也对明兰不去书塾的安排欣然接受,一点也没有要找盛纮麻烦的样子。
林噙霜等得越来越不安,盛纮也为这诡异的宁静所触动,在第四天午后忍不住问大娘子:“你这几日很是安静阿?”
“早上得盯着如儿在屋里做针线,下午还要盯着长栋听长柏开蒙,灶上、院里、库房……我实在事多。”大娘子一脸平静。
“如兰被墨兰连累得去不了学堂,你也不怪?”盛纮抬眉瞅她。
“家里姑娘出了丑,做姐妹的躲在屋里自省也挺好的,免得出去被人说闲话。”大娘子甚至显得很明事理。
盛纮猛喝一口茶:“你这些时日颇有长进阿!”
大娘子嘴角一勾,正要开口揶揄,想起老太太和她的绸缪,不愿口舌生事,便又生生咽了回去,只道:“官人教的好。”
盛纮难得见到大娘子这么乖顺,便说:“等过些时日,墨兰身子恢复,再让他们姐妹一起回学堂里。”
大娘子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要等墨兰能上学了才让如兰去学堂?
她咬咬牙,心中默念“石中隐玉,高人指点”,平着声音问:“那墨兰何时能好?”
“郎中说了,怎么的也得养个把月,她这回被吓得厉害。”盛纮说着叹了口气,“怪我,对她太严厉。”
大娘子掐指一算,这不刚好错过孔嬷嬷开堂的时间?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很好!就让墨兰好好休息,在林栖阁里呆着,哪都别去。”
盛纮觉得太阳似乎打西边出来了。
……
五日后,盛家迎来一位贵客。
来人是一位仪态端庄的老妇,衣着朴素,自带一股威严,下车时似乎让整条巷子都显得肃穆了些。
大娘子亲自在府前迎接。
“这是哪家大娘子?威势好强!我怎么以前没见过。”看门的小厮拉住一个葳蕤轩的丫鬟问。
“这可不是什么大娘子,是宫里来的孔嬷嬷。”小丫鬟道。
“宫里来的?来我们家做什么?”小厮头一回见着“宫里来的”,睁大眼睛想瞧个仔细。
“来给五姑娘和六姑娘授课阿!大娘子说了,跟着宫里学规矩总归是没错的。”
“哇!宫里来人给教?那岂不是以后这两个姑娘能嫁到宫里去?盛家是要出个娘娘了!”小厮顿时浮想联翩。
不到一刻钟,宫里嬷嬷要来授课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盛府,林噙霜直到此时才得到消息。
她第一时间拉着周娘子就往葳蕤轩跑,想去瞧瞧是不是真如下人们说。
两人被彩环拦在葳蕤轩门口一通奚落,虽然没有见到孔嬷嬷的真容,倒是从彩环的冷嘲热讽里证实了授课之事。
“看来是真的了!这个王若弗果真要让自己的女儿得到宫里人指点,以后要踩在我墨儿头上去。”林噙霜气急败坏。
“小娘莫着急,主君一定会为四姑娘做主的。”周娘子安慰。
“她王若弗妄为一家主母!凭什么只让如兰明兰来见嬷嬷,却不通传墨兰?她就是不想让墨儿在嬷嬷面前抢走那两个小的风头吧!哼,我要是这家里的大娘子,墨儿能受她这样的打压?”
周娘子:“她自猖狂她的,小娘自然是有办法对付她!”
“没错!这回,我塞也要把墨儿塞进孔嬷嬷的课堂上!”
晚间,林噙霜准备了一大桌佳肴款待盛纮,与他浓情蜜意地说了半天话,末了突然拂着胸口哀叹:“我有纮郎倚靠,可我们的墨儿怎么办?”
盛纮透过烛光欣赏美人捧心:“这话怎么说的?我自然也是墨儿的倚靠。”
林噙霜:“墨儿总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哪能永远得到纮郎的庇佑。”
盛纮:“你莫要担心,日后我必定为墨儿寻得一位妥帖的郎君。”
林噙霜:“我墨儿才情出众,就是心性单纯,被贱奴坑害也不知申辩,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怕是日后真要议亲时,没有好郎君肯点头。”
盛纮:“哎,你不用担心。那天之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本就是那个该死的奴婢推的她,说出去了她也是冤枉的。”
林噙霜:“那既知她是冤枉,为何大娘子请来了孔嬷嬷却唯独不让墨儿去听训?”
盛纮:“此事大娘子与我说了,孔嬷嬷在宫里管的可都是嫔妃贵人,手腕严酷的很。不让墨儿去,是怕她身子吃不消。郎中之前不是说过?墨儿这回得歇上个把月呢。”
林噙霜:“可那日出丑的是墨儿,如果不让她去听课,让别人知道了,不还是会笑话墨儿没有规矩吗?”
盛纮:“你就放心吧!那日之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更没什么人知道。回头等墨儿身体好了,我们自己教她便是,犯不着让她拖着病体去受孔嬷嬷的训。”
林噙霜斜趴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