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
“朕说,朕也要睡觉了。”施长渊看着迷茫的林泠,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直到林泠的大脑终于运转了一秒钟,让自己意识到他睡的是施长渊的床。
他占据了施长渊的房间,施长渊的床。让这个房间的主人要休息时,还要和他打申请。
在林泠又要睡过去之前,他拼尽全力,往旁边挪了一下。
施长渊看着林泠第二次将床榻给自己空出来,有些想笑。
他俯身到林泠的耳边,十分君子地询问,“林泠是在邀请朕抵足同眠吗?”
林泠无法回答,片刻过后,施长渊叹了一口气,便熄了灯,在林泠的身侧躺下了。
这是传说中的龙床,宽得很,两个人并肩而睡几乎不会感到拥挤,两人的中间甚至能留出一条分界线来。
但奈何蘑菇也是头次和别人一起睡觉,明明是自己将床分出去的,却总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人抢占了,十分不客气地又是挤又是踹。
施长渊被闹得烦了,伸手一捞就把林泠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一只手锢住了他的腰身,用被子将林泠完全裹住,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或许是施长渊的怀抱实在是温暖,林泠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睡死了的林泠乖极了,一个劲地往施长渊的怀里钻,让他之前的行为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蘑菇第二天是被热醒的,那睁眼恍惚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春天来了。
当他面前的视线逐渐清晰,施长渊的脸猛然入目,将林泠吓了一大跳。
林泠在施长渊的怀里猛然抖了一下,不仅没有挣脱分毫,反而让施长渊抱得更紧了。
蘑菇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多密不可分。
林泠瞬间就清醒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了更严重的事情,连忙伸手去晃施长渊——
“醒醒!!你怎么还没有去上朝?!”
“完了完了,你要被人背后蛐蛐了!”
林泠看着窗外蒙蒙的亮意,已经能够想像出那些人除了在背后骂施长渊“暴君”之外,又要在他的背后骂“昏君”了。
甚至,林泠的脑中还闪过之前在柳相妤的话本里,看到过的一句诗——
唔……什么什么春宵,君王什么什么不早朝。
可恶,不记得了。
“别闹。”
温香软玉在怀,施长渊本就有些躁动,怀中的人还要蹭来蹭去。施长渊在事情即将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连忙将林泠镇压下。
施长渊的声音低哑,“休沐。”
施长渊看向怀中的林泠,转移对方注意力,说道,“朕也想要感受一下林泠整日都在睡觉的感觉。”
林泠被调侃了,但他的重点却完全没有落在这里,“你声音怎么了?昨天不小心着凉了吗?休沐又是什么?”
施长渊默了默,选择性的回答,“嗯,就是可以休息的日子。”
林泠维持着被施长渊搂着的姿势,想要靠近,但却被施长渊死死按住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伸手戳了戳对方,刨根问底,“那你以前怎么没有啊?”
施长渊不知道被戳到哪里了,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喉结一滚,认命地再将蘑菇不安分的手指也抓了起来。
“大律官员十日一休沐,只不过大律建国初期,公务繁忙,朕同一些股肱之臣即便是休沐也会上朝议事。”
况且,之前他睡眠不佳,噩梦繁多,休息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林泠明白了。
真的好辛苦哦。
“所以,乖,让朕再休息会。”
施长渊说完,便再次闭上了眼。
林泠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那种疲惫的感觉,就安安静静地陪着施长渊躺下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房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隔着薄薄的里衣透过来的对方的体温,就显得格外的明显了。
睡不着……
林泠望着床帐的顶部,难得一丝困意都没有。
在安静的寝宫,林泠的心脏好像跳得越来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大,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升高,高到好像要烧起来了。
施长渊似乎的呼吸没有直接撒在林泠的脖颈,而是若有若无地从边缘擦过,让身上细小的绒毛颤栗。
蘑菇突然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了当初看完话本后,做过的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
在那些梦里最后的场景,似乎都是这样温暖的怀抱。
蘑菇突然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吓得他顿时浑身僵硬,慌慌张张地去检查自己的孢子是不是漏了。
或许是察觉到林泠的身体逐渐僵硬,像是怕吵醒自己,又像是其他原因,躺得不舒服,把手都压麻了也不动、也不说。
犟蘑菇。
施长渊叹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林泠,坐了起来。
“你不睡了吗?”
林泠翻了个身,面对着施长渊,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只露出两只又大又圆的黑眼睛。
“嗯,差不多了。”
施长渊看向了林泠,又看了看窗外,“外面的雪很厚了,林泠要去看看吗?”
林泠闻言,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施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