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缺态度缓和,施土木撑着地面坐起身,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挨了陆缺大有留力的一拳,虽不至于动摇施土木的根本,但也创及五脏六腑。
气息流入经络,使阻滞不动的周天忽然顺畅,灵气奔流再次激荡肺腑,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唇齿血红。
施土木神色愈发疲弱。
“容施某略作调息。”
陆缺把罗天旗插在石崖断裂形成的平台上,翻掌凝聚青光,看着光滑如锻的旗面招展起来,密密麻麻地寒芒若隐若现,才点了点头。
平台仅有方圆数丈范围,罗天旗蓄势待发的飞刃,仿佛是天穹坠落下一片星河,覆盖在正上方。
金铁锋锐之气悬垂。
倘若施土木胆敢有任何异动,三万六千柄飞刃会把他瞬间绞杀。
陆缺没有出言威胁,但是施土木从他的沉默中感受到更大的威胁,心尖一颤,老老实实地坐正调息。
海水湛蓝映着天色。
云朵从天空海里缓缓浮过去,也带走了两刻时间。
施土木双掌在空中画弧,收归于腹前,数千剑气随着这个动作,飞入双掌间的方寸之地,交叠成一柄紫色小剑。
紫色小剑随他的丹息运转而明灭,散开层层剑蕴涟漪。
施土木的气色逐渐恢复。
他睁眼散去紫色小剑,望了望陆缺的背影,两指并拢成剑指,但看见覆盖平台的寒芒清晰了许多,又立即松开。
很显然。
陆缺没有给施土木留任何偷袭的机会。
相距咫尺之隔,陆缺觉察到施土木有一瞬杀机浮动,语气不带感情色彩道:“忍下这回就是我全部的诚意,没有以后,施道友可别再往绝路上走。”
施土木神态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富态脸颊已经渗出汗。
他酝酿了半晌措辞,说道:“施某的确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只怕承担不起道友送的好事。”
这人不蠢!
陆缺回过头道:“我扶你坐上乙剑门宗主的位置。”
“这?”
“我师姐参合宫丰滢,你多半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海上十甲谁人不知?施土木点头。
陆缺继续说道:“她背后有我参合宫暗堂的支持,扶你坐上乙剑门宗主不难,保证你能在这个位置也不难。”
“我有别的选择吗。”
“看在施道友交待许多赤霄信息,我可以让施道友选个风水更好的位置。”
他妈的!施土木心里暗骂了一句,悻悻然笑道:“施某清楚参合宫势力滔天,也不介意往后做个提线傀儡,但道友起码得保住施某的性命吧?仙路坎坷,修到金丹已是不易,别让施某无缘无故地就当了炮灰。”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
陆缺点头道:“我诚心与你合作,自然会保住你性命。”
“那……道友如何称呼?”
“陆缺。”
此时海字十甲已经半数的人结丹,陆缺就不必像去年那样,死捂着自己的真实道行不敢暴露。
他的名声在崇州附近,不如在吴州那么响。
不过施土木依然耳熟能详,抱拳客套起来道:“原来是三桥乡侯陆侯爷,施某久闻陆侯爷盛名。”
“咱们还是谈正事。”
“陆侯爷准备做?”
陆缺眯眼道:“我想卓开远带人逼宫,乙剑门里总还有前宗主水临渊的势力对其不满,不可能全都死心塌地依附卓开远,咱们就回到乙剑门快刀斩乱麻,宰了卓开远的那些爪牙,拉起水临渊的旧势力,重新掌控乙剑门。”
“宗门的确很多人不服卓开远,不然也不会封宗到如今。”
“你和我说说武树玉和李柔水两人的擅长什么术法,使用何种灵器,反正越详细越好。”
施土木悚然惊道:“陆侯爷该不会是想独闯乙剑门吧?”
“没有。”
“有帮手还好。”
“我肯定得带上施道友,不然没办法悄无声息地渡过剑雾大阵。”
听到这句话,施土木刚放下心,再次悬了起来。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海字十甲在榜的陆缺纵然再强,展露出来的道行也仅有金丹初期,而武树玉已经非常逼近金丹后期,李水柔也有金丹中期,另外乙剑门还有三十多个筑基也是赤霄组织的死忠,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施土木吧唧着嘴,婉言规劝道:“武树玉和李水柔两人都非善类,愿意为赤霄孝死力的,绝对敢做鱼死网破的勾当,陆侯爷还是别太急功近利了,带上几位参合宫同门处理此事更妥当。”
陆缺死了就死了,施土木可不想陪着他去送死。
逞什么能啊。
施土木心里想了想,但表面没有任何异色。
陆缺态度坚决道:“你现在只需跟我讲清楚武树玉和李水柔的详细实力就行。”
“不是……”
“相貌也得说清楚!”
“咱们可就俩人,我的战力到时还未必能插得上手。”
说罢,施土木又添了一句,“我现在身上还有伤。”
陆缺本来也没打算让施土木帮忙作战,找他合作无非看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