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的妖娆白衣名叫白娴眉,本体是头玉冠白蟒,金丹后期的道行。
对坐的俊美公子,一袭圆领山水墨袍,头戴象牙簪,腰悬美玉,乃列宿群岛墨家老祖的庶子墨拘云,向来以寄情山水、不问修行界闲事的面目示人,不过道行已经直逼墨家老祖,距离元婴咫尺之隔。
这两位正是赤霄的掌舵人!
白娴眉这头蟒妖,本性嗜血,自修行伊始就以修士为血食提升功力,对于气血的感知无比敏感,相隔百余丈,就嗅到了陆缺旺盛如火的气血。
她杀人无数,但还是首次见到修士能有如此旺盛精纯的气血,回到船篷,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身子微微颤抖。
“出门一趟捡到宝了。”
墨拘云坐于岸前,潇洒地捏着酒杯,视线往外扫了眼,已经陆缺几人的基本信息尽收眼底。
他道:“你是说戴面具那小子?”
“嗯。”
“不太好惹啊,他和前面小船的另外两名女修都是临州参合宫的弟子,并非来自真元宗。”
白娴眉媚眼一勾道:“你还怕他?”
墨拘云疏懒而笑。
参合宫固然令人忌讳,但门下几名筑基弟子到了无虚海,也只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要做的干净,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黎鸢就不会劳师动众兴兵于无虚海。
哪个宗门还不会死几个弟子了?
墨拘云单指按着额头道:“撑船女称那戴面具的小子做陆侯爷,料他应该就是陆缺了,手上一柄宝刀材质无双,一柄操控飞刃的灵旗超凡脱俗,当年吕荷花设计擒他,没想被他给逃了,短短二十多年过去,竟人模狗样地混上了侯爵之位,列入海字十甲,名扬修仙界。”
“原来是他。”
“早知他如此欺世盗名,当初就应该下狠手段宰了他。”
白娴眉欣然道:“现在也不晚,我这就去吃了他。”
墨拘云摇头:“这里是世俗,一旦显露神通危及到凡人安危,附近几郡镇邪司的仙尉立马就会出面,修行《兽心诀》道行不弱于你,前一段也不是也栽了?等等,等姓陆到海上再动手。”
到了嘴边的肉却不能咽下去,白娴眉还是有些急。
“他要是不去海上呢?”
“黑石岛坊市传来的消息说,陆缺每月都要到宝汇楼,询问宝汇楼是否收购到洗阳石,现在这事还没有办妥,他肯定还会到黑石岛坊市。”
白娴眉眼眸生寒道:“让我等一个月?那倒是我可得一块一块把他撕了。”
墨拘云又往船篷外望了眼,“怎么处置陆缺都随你,但那位戴红色发绳的女修千万别动。”
“不就是个筑基后期,有什么了不起?”
“此女名叫丰滢,身份非比寻常,据说是黎鸢亲自引入参合宫修行的,并且深受器重。”
白娴眉怨怅道:“照你这么说,陆缺也动不得了,陆缺背后还有狼族共主!”
墨拘云扶着白娴眉的手道:“狼族共主不可轻易离开界山,就算有朝一日出来,陆缺早就成了你腹中之食,她找谁复仇?修仙界的无头案子多了。”
“哼。”
“你跟着陆缺,做的干净点。”
“那你呢?”
“乙剑门水临渊不识抬举,迟迟不肯透露打开宝库的口诀,我得亲自去审。”
白娴眉迟疑了一下道:“陆缺前面那只小船上的撑船之人,你认不认得?我感觉这名女修很不一般。”
九婴是毒属之祖源。
哪怕转世而来的吴婴只有九婴的一缕残魂,对于世间毒属之物都有强大的压制。
所以本体为玉冠白蟒的白娴眉会本能地忌惮。
但这么深得渊源,她自身不清楚,墨拘云就更不清楚了。
墨拘云道:“真元宗弟子,我猜测是董无间汇报过的吴婴,此女前段时间得了一套源自古修士的《十难绝刀》,或许是人妖大战时候人族修士创作的专门克制蛇属妖类的术法,才让你觉得不舒服。”
“是这样吗?”
“真元宗丹丸小宗而已,能什么出众的人物?若非攀上了参合宫这棵大树,半年前就应该被灭了。”
白娴眉向来唯墨拘云言听计从,想不出来所以然,便不再纠结了。
她给墨拘云倒了杯酒,就势滑进墨拘云的怀里,旖旎厮磨,“这些日子我就跟着陆缺,血食归我,那两件灵器给你带回去。”
“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
“知道。”
“今天先陪你看看靖南烟水的风光。”
……
两条小船超过了墨拘云的画舫,悠悠地驶向梅县县城。
陆缺刚才看见探身观望的白娴眉,视线没有接触,但凭气息判断出来此女是妖!
少年时受白湛和苏萱教导,拜入参合宫后,宗门也不乏出身妖族的长辈,这些妖族修士心思往往比人单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所以。
陆缺从不以出身定善恶。
只是白娴眉给他的感觉极其邪魅,身上仿佛缠着数不尽的冤魂,杀人吮血,作恶多端。
有了这种直觉。
陆缺就多留了个心眼儿,始终提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