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鸢并不迟钝,她能感受到晏琰从相识以来就对她格外不同。
但这种不同,她始终归类到救命恩人里面去。
可她一开始,的确是因为那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
她也给自己洗脑过,他只是转世了,没有从前的记忆。
可时间一久,她越来越觉得他们完全是两个人,她不该把两个不一样的灵魂混为一谈,但自从来到帝都之后,晏琰某些时候给她的感觉,又真的很像师父。
她没有开口,他便一直温柔安静地注视着她,眼底没有半点不耐,他也从来不会让女孩有为难的时候。
“外面冷,我们进去再说。”
先前被她拿下来的围巾,下车后又被晏琰重新围在脖子上了,精致的小脸一半藏在围巾里,只留一双漆黑灵动的小鹿眼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
晏琰在按指纹开门,顺便很自然地牵过女孩的手,把她的指纹录了进去,拂鸢乖乖跟在他身后进门。
第一次来到晏琰的私人领域,和咨询室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看来他确实经常住在这边,里面的生活气息很浓,设计风格简洁却不失温馨,客厅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目测有两米高,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
他爱茶,所以有间单独的茶室,还有一间稍大的房间专门用来调香制香,里面有不下百种的香料工具瓶瓶罐罐各种器皿。
除了每周那两天在咨询室坐诊,晏琰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味,味道时有不同,应该就是在这里调香时沾上的。
拂鸢还是第一次见到调香的地方,眼神很好奇。
见状,晏琰弯弯唇,走近她道:“喜欢的话,下次教你制香。”
晏家祖上传下来的制香工艺,也就只有晏琰将其钻研到了极致。
虽然他没有把制香发展成事业,但有很多长辈都喜欢闻香,以此来治疗失眠头痛各种不适,所以有时候会求到晏博宏那里去,让晏琰帮忙制些香。
他们也都知道,晏琰制的香外面花再高价也买不到,他也根本不缺钱,所以只能去晏博宏那里讨个人情了。
交好的长辈,晏琰也不会拒绝,因此时常会待在调香室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好厉害。”拂鸢由衷地称赞,“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
“我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晏琰哑然失笑,“当然不是什么都会。”
拂鸢挑眉:“比如呢?”
晏琰回答:“我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你不用哄。”拂鸢玩笑似的道,“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光看着你这张赏心悦目的脸,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晏琰没有开玩笑,很认真地看着她问:“你也会开心吗?”
他不关心别的女孩子。
他只关心拂鸢。
“当然会啊。”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拂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晏琰去茶室煮茶,给她找了本心理故事书看。
看着看着,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到了隔着茶室的玻璃门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上。
【花花。】
脑海中突然刺痛了一下,拂鸢蹙了蹙眉,手指抚上了额头。
她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晏琰煮完茶出来,见女孩眼神放空在发呆,便轻轻叫了她一声:“在想什么?”
拂鸢温声收回思绪,目光看向他,微笑着道:“想我多久能喝到茶。”
她有心事,但她不愿意说。
晏琰没有问,俯身倒了两杯茶出来,待不烫口了才递过去给她。
“好喝。”她捧在手里尝了一小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晏琰,你不怕我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晏琰怔了怔,抬眸看她:“为什么怕?”
“我身份不明,突然出现,我能治好众多名医都束手无措的眼疾,我表里不一,心思难测,我来自千年前,与你有一段离奇的前世羁绊,我是人还是鬼,这些,你都不感到诡异可怕吗?”
她列举了种种在常人看来都匪夷所思难以接受的事情。
作为当事人,晏琰完全拥有知情权,他可以问她很多想知道的事,但他从来都不问,也不知道究竟是太相信她,还是早已断定了什么。
然而,晏琰听完这番话,神情始终平静淡定,只说了一句:“我这条命,当年是你救回来的。”
所以他自始至终想得也很简单:“所以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死在你手上。”
更何况,她不会伤害他,甚至还格外在乎他。
拂鸢眸光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回答震惊到,许久都没有反应。
晏琰有些好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些吗?”
拂鸢眼睫颤了颤。
“我真的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他轻叹了一声,随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视线降到与她平齐,“我可能不会说好听的话。”
他一字一顿,郑重无比地道:“但是,我远比你知道的程度更加心悦你。”
这应该是他言明心意最直白的一次。
真真切切地,表达出他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