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郑雅雅,来自某个城市的小乡镇,家境普通,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父母都是很好的人。
一年前,郑雅雅凭借全省第一的优异成绩考到了昆城大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她的父亲因为醉酒肇事撞死了一个富二代,郑家的噩梦便彻底开始了。
这一切都是个巨大的阴谋,因为她父亲是个一杯倒,所以平时根本不会喝酒,更不可能醉酒开车。
可事故发生时,他身体中又确实检测到了大量的酒精成分,富二代当场身亡,她的父亲也因为车祸重伤没有抢救过来,死无对证。
赔偿金加上一些其他的费用将近两百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天价,郑家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只筹到八十万。
富二代是家中独子,即便赔再多钱对方也不罢休,郑雅雅的父亲死了也平息不了他们的怒火,他们恨毒了郑家,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报复,还在上初中的弟弟被迫辍了学,母亲也不堪压力一病不起。
郑雅雅走投无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找上了她,承诺可以帮她摆平这一切,条件是她给自己当情妇。
什么都无所谓了,当时的郑雅雅想,只要谁能帮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拯救她的金主,是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富二代和男人有私仇,男人起了杀心,盯上了在附近跑生意的货车司机郑父,提前安排人在他的车子里动了手脚,并将富二代迷晕绑在路边,精心制造出了一场醉酒撞人的事故。
至于郑父身体里的酒精成分,是发生事故时他受伤失去意识被人强行灌进去的。
郑雅雅在几个月前才知道真相,男人和几个酒友谈天说地的时候说漏了嘴,说到为什么会找上她,他自诩还有点良心,利用了人家爹,自然得帮忙照顾一下女儿。
所谓的照顾,是他无穷无尽的兽欲和非人可怕的性癖,那个时候,她已经意外怀了孕。
郑雅雅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活不下去。
她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
男人已经快四十了,家里的母老虎没有生育能力,得知她怀孕之后,态度顿时转变,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定要让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怀孕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那个富二代是帝都人,家里是做外贸生意的,极其富裕。
而这个金主也不简单,他的背后是更加有钱有势的常陵叶家,常陵的土皇帝叶晖是他的表哥。
这两个不管是哪一方,都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没办法撼动的存在。
所以郑雅雅说,天不会亮了,因为她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逃不出这个深渊,她只能用最傻的方式,只能用死来让社会能够关注到这件事,为她伸张正义。
可是只有活着,她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骆倾城看着里面双眸紧闭的女孩,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倾倾,我们可以帮她的。”
拂鸢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用力地握紧,仿佛在给她力量:“而且这一次,你也可以帮她的。”
骆倾城眼睫颤了颤,转头看向她。
拂鸢抬肘顶了顶后面的人,裴忱立马也跟着说道:“担心个毛啊,他们那些井底之蛙,改明儿就叫我家老头子把常陵那边所有的山都买下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有钱。”
骆倾城看着二人,突然笑出了声,随后一手一个把他们抱住,她嗓音很轻,似乎藏着无尽的情绪:“谢谢你们啊。”
从前,她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现在,她有世界上最好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一直到了傍晚,郑雅雅依旧没有醒。
医生说她潜意识中已经当自己死了,所以产生了自我封闭状态,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
吃晚饭的时候,拂鸢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一块肉,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然后下一秒手机就响了。
“拂鸢,卫小姐说你不在帝都,你现在在哪?”电话里的男声嗓音温柔地询问她。
拂鸢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似乎和晏琰约好今晚一起吃饭的。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和你说了。”他应该去花店找自己了。
“我的朋友出了一点事情,我在昆城。”拂鸢抬眸看了看两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我这两天可能还回不去。”
男人停顿了几秒,问她:“事情棘手吗?”
“还好,我可以解决。”拂鸢回答。
天渐渐黑了,巷口的路灯亮了起来,一个连着一个,像串连起来的星星。
晏琰目光平视前方,那条窄窄的小路上,女孩巧笑倩兮的脸庞似乎出现在每个他们走过的地方。
才两天没见而已。
“有我能帮忙的吗?”他嗓音低低的,像质感清冷的乐器,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撩得人耳道里麻麻痒痒的。
上次她被挟持的时候,晏琰说了很多话,是从前的他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堪称煽情动人的话。
虽然他只是询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但是拂鸢仿佛听出了他话中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