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芝芝的母亲在脑海里将这件事情过了千遍万遍。
等谢言绯出来,她就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旁边人的视线。
最后再当着这些人的面下跪,苦苦哀求谢言绯。
不明真相,或者没有被深切伤害到利益的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只要她足够果断,谢言绯他们就避无可避。
就算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宣芝芝的下场,但今天这件事情一旦闹大,谢言绯他们也别想好过。
看这样子,谢言绯是不可能下来见他们了。
她深吸口气:“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等!”
那个律师说,宣芝芝如今唯一的机会就在谢言绯的身上。
只要他愿意调解,宣芝芝就有机会能减轻罪行。
否则的话,宣芝芝就要需要在里面坐上几十年的牢。
保安只觉得棘手。
想赶人吧,就怕这两位老人上了年纪,一动就出什么事情。
而且这两位为了不挡路,还跑到角落里面去待着,毫不起眼。
但他们究竟是为了不挡住路人的路,还是担心谢言绯看到他们就会选择不出来,不得而知。
可他们等啊等,等到外面的街道亮起了路灯,等到办公楼外的音乐喷泉开始表演,等到不远处的商场广告牌上闪烁着夺目耀眼的霓虹灯。
都没等到谢言绯。
宣芝芝的母亲囫囵吃下一个面包,找到保安,颤巍巍开口:“他们还没下班吗?”
保安无奈看她一眼:“我们这栋楼也不止一个出口。”
谢言绯通常都是开车上下班的,根本不走一楼,这些人又哪里会蹲得到?
再说了,他可不会把这个情况透露出去。
“刚刚我们收到消息,他们公司最近都要居家办公。”
保安叹了口气,“你们最近都别来了,来了也是白来。”
宣芝芝母亲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迅速灰败下去。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捂着嘴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站在她侧后方的丈夫依旧闷闷的,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只是那腰弯得愈发低了。
保安递给他们两份盒饭:“吃吧。吃完之后,两位以后就别来了。”
从下午下班之后就一直有辆车停在办公楼前方。
此时此刻,晏时安坐在车内,清晰看见互相搀扶着的两位老人。
许久之后,她开口问旁边的人:“你刚刚说,宣芝芝多久没回家了?”
“从打工出来到现在八年了,”旁边的人低声回答,“基本对家里都处于不管不问的态度。”
晏时安沉默许久,收回视线。
“事情结束之后,安排人把他们安安全全的送回去吧。”
她确实很同情这两位老人。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因为自己女儿犯下的错,在外面四处奔波。
晏时安能理解他们内心的无助和对未来的迷茫恐惧,可这件事里,受到最大伤害的并不是她。
而是谢言绯和他的工作室。
如果这件事一旦被坐实,工作室的解散避不可免。
而且,万一谢言绯不信任她,她被成功诬陷了呢?
万一杜怡和她真的因为这件事绝交了呢?
万一她没有系统呢?
她成功解决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宣芝芝软下了心。
将人安安稳稳地送回老家,已经是她能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谢绾最近一直很忙。
再加上宣芝芝这个案子又牵扯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因此是没有放到明面上进行审理的。
所以,一直到宣芝芝的案子结束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事情。
“不理解,不理解,”谢绾只觉得可怕,“现在上个班风险还这么大了吗?”
“那人有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晏时安摇头。
谢绾瞪大眼:“没说?”
不应该吧。
像这种类型的人,在事情败露之后,应该会在被针对的人面前声嘶力竭地呕吼,试图让被针对的人愧疚才对。
晏时安:“不是,是我不知道。”
她放下手里的笔,“从包厢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其实宣芝芝提出了想和她见一面的请求,但她拒绝了。
和这种人见面,她并不会感到什么满足感和成就感。
反倒是需要小心提防着对方,会不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恶心她。
“和她见面这种事情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晏时安耸了耸肩,“我向来不喜欢做这种事情。”
谢绾感慨出声:“你是真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啊。”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门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谢绾以前是不喜欢看这种热闹的。
可近来跟着晏时安,她知道了越来越多那种十分隐蔽的八卦。
虽然这些八卦后面也全部都被爆出来了,但是她提前知道过啊!
那种先人一步、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她知道的感觉,让她有些上头。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