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了。 晋王想要的就是只有彼此的生活,因为从前他们就是这么相互扶持过来的,已经习惯了,所以改不掉了。 景熙帝一言难尽地看着晋王,感觉糟心透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让他不成婚、不养子不就好了。” “他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是家穷了才入宫的。我忤逆不了母后,他就能违抗父母么?即便他违抗了,看到我子孙满堂,就不会怨我么?” 晋王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是苦涩的。“皇兄你知道么?他连坟墓都买好了,没想过和我葬在一起的。因为他葬入不了皇陵。” 有的时候很绝望,觉得自己这般身份地位,屈尊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还能不掏心掏肺倾其所有付出呢?可是在一起久了,就会明白,像宋明这种以生存为主的小内侍,可以为了衷心奋不顾身为你去死,只为身后荣耀;却不会卖色求荣、以身饲虎,走上这条注定下场凄惨的道路。 他们已经没了子孙根,求得便是生、财、利,只为娶妻养子、再等年老以后赎了子孙根完完整整地下葬,便已是圆满了。 景熙帝发怔,被坟墓二字触动心弦。他想起从前徐氏说的,“嫁给谁也无所谓的,只要死了有地方埋就行。” 那时他让晋王与徐氏和离,又把她养在光宅坊的时候,徐氏又是怎样的心境呢?会不会也担心死后没有地方下葬呢?有些东西不能细想,只觉得胸口都有些发闷。 景熙帝抬眸定定地看着晋王,默默递上帕巾,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晋王是他亲子,怕也是如太后一般,对宋明痛下杀手,只是手段更隐蔽一些而已;可是晋王是他幼弟,话也说得很直白了,站在兄长的角度上,他也无法强硬反对。 他低声道:“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回去吧,让我想一想。” 跨越门槛,冷风拂面狂烈而来,晋王挑了挑眉,微微展颜,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甘露殿。 走上数十步,远处两人被簇拥撑伞缓缓而来,其中一人脚有些跛,所以走地不是很快。宗室子弟中,惟有汉王和吴王有腿疾,但汉王年幼之时就治好了。 晋王定睛一看,又瞧见了景熙帝的心腹营营,心里一紧,转而看向另外一人。瘦高的个儿,眉宇之间有些郁气,因为穿得单薄,耳朵都泛着红色。 他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香囊,上前走上几步,微微俯身:“见过两位皇兄。” “无邪,你回来了?”吴王宽厚,温声道:“能赶上过节,倒是好事,正好你二哥也来了,有空来府上喝两杯。” 晋王趁机打量一下荆王,微微蹙眉,“二皇兄穿得怎么这么少?” 他说着便把香囊塞到荆王手里,触及到对方指尖,只觉冰寒刺骨。“冬日寒冷,在外说话也是受罪。这香囊你先用着,有空我们再聊。” 似乎对荆王的出现毫无兴趣,很快就迎着风雪离开了。 荆王感受到一股暖意,回头静静看着晋王的身影,声音淡淡的。“传闻晋王冷淡对人,却不知他这般细心。” “都是从他这个年龄过来的,知道小孩子么,总是爱装冷酷。”吴王莞尔,笑道:“他养在太后膝下,比较孝顺和细心,从前未出宫建府时,也和母妃常有往来。母妃挺喜欢他的。” 荆王轻笑,“是么?还是皇兄消息灵通,我久守皇陵,母妃已经很久不曾给我写信了。” “你呀!”吴王无奈摇了摇头,“你少问她要点钱,母妃就理你了。” 荆王拢紧袖口,“这几年旁的不行,子女运倒是不错。只是孩子生得多,手头就有些紧,让母妃帮衬一下有错么?也是她的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