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本宫也是为她好。”太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的红色指甲,“她进宫快一年了,又是独宠,再度有孕也是极简单的事情。后宫事多,又要养育子女,本宫替她分担些不好么?” 平阳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皇子公主虽然养在亲母名下,可照顾最多的就是乳母和宫侍,前朝有些得宠的妃子养育四五个孩子也是常事,哪里会照顾不来呢? 她第一次察觉到太后和皇后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难道太后已经知道徐氏的身份?她越想越深,竟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这把火将自己也卷了进去,不是很想插手太后和皇后之间的斗法,刚想借故离开,便见皇后裙摆逶迤,款款而来,容颜动人,一时愣住。 徐氏也有些惊讶,却不太多,毕竟年尾了,这几日进宫的命妇着实多了一些。 她看向太后,还不知道对方的打算,恭敬行礼,“母后身体好些了么?陛下担忧您的身体,今日特地让曾奉御和杨奉御过来为您诊治;儿臣也带来了一些滋补之物,吃着对身体好,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徐氏试探着轻声询问道:“儿臣让两位奉御进来?” 太后冷声拒绝,“不用了,都是当年生育留下的小毛病,天冷复发而已。治也治不好,有什么好看的?” 徐氏勉强露出一抹笑意,“若不然,让嬷嬷替您按摩纾解下?” “皇后不用操心了。”太后声音淡淡的,“你来得正巧,本宫刚好说到你。” 徐氏微微一怔,迟疑地看着平阳和怀王妃,“不知母后说了儿臣什么?” 太后微微含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温茶,笑着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情真意切地拍拍她的手:“宁寿宫与甘露殿不远,你有空来看她就是。” 徐氏身形一晃,下意识抓住了云香的胳膊,脸色顿时白了,不明白太后怎么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她微微抬头看着太后,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对方这张脸皮下到底住着怎么样的人呢?不是很能理解对方的这种恶意。 她从前生活虽然不郁,但还不曾见过这样的人。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圣人可是同意了?” 太后撇了撇嘴,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他还能反对不成?” 她对这个儿子还是有点了解的,做事只要不碰触他的底线就行。一个公主,她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也没见景熙帝对长平有多少关怀。 徐氏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疼得难受,她忍痛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后:“既然圣意不明,那儿臣也说一句:您若是孤寂,只要对方父母同意,您养谁的孩子都可以。唯独二公主,本宫不同意。” 她一旦生气,就很挂脸。如今脸色阴沉,在场众人瞬间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一股威慑十足的气势。细细看去,竟有些景熙帝的影子。大约跟景熙帝身边久了,也染上了他的一些习性。 平阳神情有些恍惚,已经有些想不出当初的徐氏是什么模样了,但她清晰地知道,徐氏过去可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到底是做皇后的人了,心里也有了底气,说话做事也很不一样,于是第一次从心底正视起这位皇后。 怀王妃震惊于徐氏的直白和果敢,看向对方的眸子里透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赞赏和欣喜。看来,皇后真的是脱胎换骨了,心性也比从前坚韧,不像外表看的那样柔弱,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 太后一时愣住,随即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氏:“皇后,你是在忤逆本宫?” 徐氏不认,一一反驳:“母后所言,儿臣不以为然。进宫以来,儿臣素来遵守女戒。上孝母后,下敬中宫,勤勤恳恳,不曾懈怠。对外,儿臣尽了皇后本分,对内,儿臣为圣人养育二公主,尽了人母之责。自认不愧于朝堂、无愧于天地。” 她一副温恭端淑的样子:“儿臣不明,您为何要说儿臣忤逆?” 太后嘭地站起来,“本宫抱养二公主,你不从,便是忤逆。你从小读的什么书,可知道孝字怎么写?” 怀王妃察觉不妙,悄悄挪动到徐氏身后。 徐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灼灼:“您生病,儿臣侍疾,这是孝道;您孤寂,儿臣与圣人可晨昏定省,日日前来,这也是孝道。可是您抱养二公主...”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急,脸上都染上一些绯红,到最后,竟是有些哽咽。 怀王妃伸出手指轻轻捣了捣徐氏。 徐氏微顿,微微回头,便见怀王妃冲她表演闭上眼睛。她正热气上头,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云香福从心至,小声道:“装晕。” 徐氏霎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识闭上眼睛,身子一软,便被怀王妃和云香接住。 云香顿时哭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