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人很好的,很照顾我。” 他有些酸,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呢?你是王妃,他是个奴婢,即便你再不受宠,身份地位在那放着,他能不照顾你么? 景熙帝就有些不开心:“那晋王呢?他对你不好么?” 她们之间很少谈论晋王,徐氏也很少对他说起心事,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有些别扭。可这会,大约是宋明和晋王的事对她有些感触,很有说话的欲望。 徐氏沿着河道走,“我和晋王,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她这个人,很乖巧地在院子里长大,但因为没有人管束她,所以有自己的一片自由之地,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得很多,跟旁人有些一样。“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不是很想成婚,但很怕自己若是死了没有地方埋。” 她从小就参加过殡葬大会,但感触不是很深,反而觉得殡宴上的膳食很好吃,有些糕点是平时没有的。直到她自己为一个亲近的姑姑披麻戴孝,切身走完了一整个过程,才开始思索自己的后事。 徐氏已经不太记得姑姑的音容相貌了,可她却清晰地记得这位姑姑是和离而归,和生母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但当她意外去世的时候,却没有葬在祖坟,而是在郊外买了块坟地,立了个无名碑便草草下葬。 只有出嫁没有和离的妇人,才能葬入夫郎的坟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葬在自家的坟地上。 徐氏想起自己从前买的那块坟地,莫名笑了笑,“所以嫁给晋王,只是想死后有个地方埋而已。” 她当然可以嫁给别人,家里也看中了一些进士及第却家境贫寒的仕子,但她有些嫌贫爱富,只想轻松一点地死去。 景熙帝脚步一顿,对她和晋王之事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也派人监视了她很长一段生活,知晓两人的生活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况且,她最初的反应是那么青涩。 他只是惊讶于徐氏的这种想法,很是不悦,“生死乃是大事,不要动不动挂在嘴边,让菩萨们听了去可怎么办?” 徐氏用手帕擦了擦嘴,“可以了吧?” 景熙帝笑了笑,真想伸手捏捏她的脸,“你这样闭嘴,菩萨们知道么?” “她们若是不同意,托梦告诉我便是。” 景熙帝仍是笑,温柔开怀的笑,真的很少这样。他忍不住动了动衣袖,两人的宽袖彼此亲密相缠。 他握住了徐氏的手,轻声道:“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在外面握住她的手。 徐氏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刚想开口说话,就感觉远处传来嘈杂声。 两人的手下意识的分开,朝着声音看去,还未知晓嘈杂声源自何故,徐氏便感觉被人撞了一下。 身侧是没有什么护栏的河道,徐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微微发晃,滑入水中。 景熙帝只来得及抓住了她的胳膊,但是徐氏的下半身已经落在水里,水清凉入骨,顿时冷得有些哆嗦。 他面色微沉,手臂用力,将徐氏整个人拉了上来,接过奴仆的披衣将她包了起来。 随侍的奴仆已然围了上来,景熙帝摸了摸她冰凉的腿,垂头看着不断向下滴水的衣裙,心情不是很好,“先去茶馆歇一会,你要换洗下,不然会受寒。” 风一吹,徐氏冻的腿都没有知觉了,却还是吩咐:“若是无意,赔点银钱就放了。” 景熙帝冷笑,“我们这副装扮,普通老百姓可不会赶着上来。” “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