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雅芙只顾抬头道歉,冷不防的自己的指尖好似碰到了对方的手,她后背一缩,赶紧站起身来。
有些语无伦次道:“顾将军,你人挺好的……。”
顾臻垂下眼眸,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段雅芙有些愣住。
她反应过来之后,速度极快地将手中捡起的纸张塞到顾臻的手中。
她低头不经意间扫到一张纸张之上,画中有两个人。
画中之人,一男一女,男的年龄稍微大些,女孩年纪好像小些,男孩的脸上表情很是阴郁,女孩好像对着他低头说些什么。
画中的风景很美,好像是一棵大树之下,飘飘洒洒的落叶,有的还落在两人身上。
段雅芙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这画是将军画的?”
顾臻眼中满是喜悦:“是的,郡主,是臣所画。”
顾臻满怀希望的眼睛盯着段雅芙:“怎么郡主识得画中之人?”
段雅芙葱白的指尖捏着那幅画,摇摇头:“顾将军说笑了,本郡主怎会识得?”
顾臻眼神由明转暗:“是吗?”
段雅芙朝着他明艳一笑:“虽然不认识,不过将军画的可真好,画中之人都很传神。”
顾臻表情有些隐忍,他低头接过画稿之时,眼睛却被段雅芙指尖处的一抹红肿吸引。
他碰碰段雅芙的手指:“郡主的手指怎么伤到了?”
这突然跳脱的一问,使段雅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啊”了一声,低头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顾臻捏在手中,对着窗边照进的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段雅芙的手指纤细嫩白,长年的养尊处优,使她的整只手看起来白亮耀眼,光滑如水。
白嫩嫩水滑滑的指尖处鼓起一个红红的小包,甚是显眼,那是她昨日生气之时摔碎瓷瓶之际,被瓷瓶绷起的碎渣所伤。
她自己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刚伤到之时,确实有疼痛之感,她以为没什么,便没有处理,也不曾注意。
这小小的伤口居然发作成了一个红色小包,在她白嫩的指尖处甚是显眼。
那红色的鼓包,耀武扬威的立在她的指尖之上,好似提醒手的主人,是因为什么摔碎的瓷瓶。
今早,她去太后宫中用膳之际,连一向对她观察入微的张嬷嬷都没有注意到。
想不到,冷不防地会被顾臻发现。
段雅芙轻轻抬眸,看到顾臻捏着她的这根手指,神情专注,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压下来,投在眼睛下方,时不时的跳动两下,像拨弄琴弦的手指一样,引人注目。
顾臻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明亮澄清的眼睛就这样和段雅芙对上了。
段雅芙急忙抽手:“顾……顾将军,这于理不合。”
顾臻的大手轻轻一压,段雅芙的小手还是没能抽出来,顾臻唇角微扬,眼眸轻挑,嗜着笑意:“与理不合?”
“郡主在胁迫臣的时候可没说过与理不合,这会子倒是和臣生分起来。”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的小手坐下,伸手就从怀中摸岀一物,放在桌上。
段雅芙眼睛瞪大,青色圆瓶,又是青色圆瓶的药膏!
顾臻单手打开瓶盖,熟悉的清幽之香,夹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段雅芙躲而无躲。
“昨天,臣命秦副将送去的药膏郡主收下了,可曾有用?”
段雅芙还在神游天外,该死的药膏,又是这该死的药膏,怎么就过不去这道坎了!
段雅芙回过神来,眼见顾臻用自己的指尖挑起一团亮晶晶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受伤的指尖部位。
段雅芙眯起眼睛,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平静问道:“顾将军昨日是故意的?”
顾臻似是不懂:“故意什么?故意送药膏给郡主吗?”
“臣送给郡主的确确实实是锡兰圣药,消肿止痛特别有效,郡主不是说脖颈之处是被蚊子所叮吗?它刚好医治,对症的很!”
“我同太子哥哥说的话,这都瞒不过你?”
段雅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顾臻太可怕了!
“臣什么都不知道,臣只知道郡主需要这些药膏而已。”
顾臻说话滴水不漏,此刻他唇角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眼角低垂,黑亮的眼神很是犀利。
段雅芙此刻有些害怕对方,能在皇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听到别人的讯息可不容易。
这顾臻不简单!
“臣告诉过郡主,臣很小气,郡主既然上了臣的床,臣自当将郡主以夫人相待,郡主所有的事情都是臣的分内之事,包括……”
“包括……什么?”
段雅芙的心突然咚咚咚几下!
这个顾臻背着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她怎么一无所知!
顾臻眉眼弯弯,邪媚一笑:“包括那晚给你下药的宫女,臣也一并处理了。”
段雅芙呆了,那个下药的宫女,不是皇后处死的吗?难道这里面还有顾臻的功劳。
“郡主金尊玉贵,怎能被别人算计,杀了一了百了。”
顾臻眼神之间,突然杀气腾腾,段雅芙心头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