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幽暗的烛火闪烁光芒,照亮着李惜珠那略带扭曲神情的脸庞,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修长的指甲抠出来了一个洞。
“嘶!”李惜珠蹙眉,凶狠的眸子中闪过不耐烦,“会不会弄啊?疼死本公主了!”
拿着鸡蛋地婢女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李惜珠的手,惋惜的摸过自己那微微红肿的脸颊,而后抬起了婢女的下巴,声音轻柔中带着冰凉,“你这脸蛋倒是看着白净。”
她小指的护甲,摩挲着婢女的侧脸,来回那么几下,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脸上,婢女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看见婢女这副模样,李惜珠猛地将她的脸从自己手中甩开,厌恶地说道,“在这里装什么楚楚可怜,还不滚下去?”
“谢公主大恩,谢公主!”婢女连忙跑了出去
看着她如此没胆识的模样,她将那沾了血的护甲摘下,扔到了地上,自顾自地拿起盘中的鸡蛋,在自己脸上敷了起来。
她微微眯上眼睛,感受着那细微的刺疼,可到脸颊红润处,她的手指直接掐碎了鸡蛋,疼死了!要不是蓝锦的那一巴掌,自己也不用受这样的疼,不行,自己今日就要修书一封,让父王给自己讨个说法。
信鸽刚从,她的窗前飞过去,就被一只弓箭给殒了命,昏黄烛火摇曳,烟雾缭绕,屏风的这头,香肩半露,而北冥邪尘只能隔着屏风,批改着数不尽的奏折。
窗户边响起了两下敲击声,北冥邪尘起身,从窗边拿起了一封信,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他打开丝毫不在意这是谁的,直接打开就看了起来,
蓝锦出来的时候,北冥邪尘也刚好来到屏风旁,他好整以待地依靠着屏风,将手中的纸给递了出去,“你还派人去监视李惜珠了?”
蓝锦打量着纸上的东西,“皇上认识李惜珠的字?”
“见过!”
蓝锦将纸拿到了桌上,随后提笔就修改了几处,北冥邪尘看着已经被画花的纸,言语中满是不确定,“你觉得西决国皇帝会相信?”
除非是李惜珠已经不会写字了,或者西决国皇帝脑子不够用,否则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个正常人能做到的涂改。
但蓝锦也不多做解释,直接将纸放回到了窗户外,北冥邪尘也跟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撑在窗框上,声音幽幽地响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呦~这你可是猜对了,蓝锦直接将人推开,甚是坦荡地说道,“臣要是有事瞒着皇上,皇上当如何?”
北冥邪尘邪尘也没有料到,蓝锦竟然会直接说他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你且说说什么事?以情况而论。”
蓝锦背对着北冥邪尘的眸子,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暗了下去,也是了,北冥邪尘是皇上,他又怎么会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而偏袒自己呢?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转过身,灿然一笑,“皇上说笑了,臣骗您有什么用呢?况且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北冥邪尘却对蓝锦这细微的变化,感觉到了异样,“蓝锦,你可以相信我!”
可惜啊!不相信呢!蓝锦挑眉,笑眼如花,“皇上,您该离开了。”
北冥邪尘真的不想走,他盯着蓝锦的眼睛,问道,“你真的就不多留我半刻?”
留个屁!你就差住在这里了,还留?我还活不活了,好不容易说通了让他白天待在这里,晚上回宫,可他自己厚着脸皮,硬生生待到了晚上,每次只要自己不赶走,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主动走,别碍眼。
北冥邪尘一走,蓝锦换了一身夜行衣也翻出了房间,夜晚不就是最适合出去玩儿的吗?啊不对,是去找人!
山林间的一处小茅草屋,彻夜烛火未眠,似乎是在等某个人的到来,蓝锦快马加鞭,期间多次转头,向身后的小路看去,确保没有人发现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来到山林下,他知道这里的规矩,自己必须徒步上去,否则死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连那可怜的马儿也得交代在这里。
屏风后面两人正在对峙,白子与黑子的交锋,都在那看不见的硝烟背后,突然有一名暗卫走了进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有人上山来了!”
手执黑子的男子,语气冷漠地说道,“杀了”
蓝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在这两个字之间落下了帷幕,几百名杀手倾巢而出,对面那脸带胡须的老人,气呼呼地盯着对面的人,“罪孽啊!罪孽!”
随后想到了什么,对着那名男子说道,“如果,今日老朽依旧赢了,可否放了今日来的人?”
男子轻缓地将黑子落下,语气平静地宛若冬日的湖水,“你认识今晚来的人?”明明是个问句,却在他口中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了,并且也没有一丝探究,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老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便说应还是不应吧?”
“应!”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话锋一转问道,“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你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到时给你也无妨。”老人用年迈的声音说着,期间还不忘理了理自己那洁白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