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太原。”
“有我们在,储君之位,非代王而谁何?德王懦弱,家族凑不出十个男丁。梁王李政阳,呸!全靠他有个好娘!对了,倒是赵服、赵嘉、赵恩、赵辉这些梁王外戚,听说颇有威胁。”
“敢和代王抢,老子全宰了!”
“咳咳。”盖寓扯了扯李克用袖子。
李克用没反应,继续一边痛饮,一边畅想未来。
盖寓捂了捂脸,又在桌下悄咪咪踢了两下。
大哥,你收着点啊!
代王才一岁,你就当着诸将的面说要接他到河北当皇帝……代王年岁稍长,你会说出什么我都不敢想!这不是给代王找麻烦吗,被“暴毙”、“夭折”了怎么办?
脚被踢,李克用奇怪地看了盖寓两眼:
见其连连使眼色,方回过味来,大手一挥,道:“好了!收敛些,都收敛些。”
诸将笑眯眯的点头。
“雪大,今天三军且休息,明日——”十几杯下肚,李克用的脸已涨成猪肝,正要说些什么。一名军官匆匆而入,递上一卷锦书,凑到他耳边密语了几句。
李克用双手张开锦书,身躯后仰瞄了一眼。
“……惟莪成德……尊皇讨奸,如此而已。谨告诸道……”
啪!
锦书倒扣。
盖寓默默拿过来。目光所及,他的眉毛也皱成一团。
成德投向圣人,这还怎么打,拿什么名义打。
嘶。
不愧是赵贼,狡猾十足。
长安与河北的关系,得想办法破坏。或者,让圣人吃个败仗,堕一堕圣人的威望和风头。天下势,臣盈则君竭,反之亦然。若朝廷对地方、对臣民的威慑力、号召力越来越强,干点什么就都会束手束脚,极不利于对外扩张。
李克用面色如常,招呼将校继续吃喝,自己装作如厕朝外走去。
盖寓跟上。
“此事,此事还须审慎应对。”
“计将安出?”
“赵人既已出师。上策是见好就收。武州已得,再尽快克新州,然后问李匡筹要笔钱,则此行不虚。然后火速旋军,以赵人造反或复仇为由,趁其虚弱。打得下,生米煮成米饭,圣人没法为了已覆之水交恶河东,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打不下,则攻之愈急,逼赵人与朝廷划清界限,迫使他们的勤王大军回援,倒逼圣人讨我……”
“中策是以讨党项为名,攻夏。圣人闻讯,大惊之余必得分兵来救。他的嫡系部队调离一部分,光靠杂胡、外军和定、赵、蒲、夏诸侯兵,不但吃不掉张存敬,大概还会被庞师古反攻,再次打响蒲关、潼关保卫战。”
“不行,这太冒险。朱温闻讯,必携主力西进。这几年,圣人无负于我,我不忍陷朝廷于危难。”
“下策是班师,如约攻河阳、河阴。把忠臣面貌营造稳固,伺机先入河南。”
“都是些什么主意,绕得我头疼。”李克用听了,摆摆手:“继续打幽州,先杀了李匡筹再说。数次兴风作浪,该死!”
盖寓愣在那。
“大王!”
“好吧,我再想想。”
“还需上章论述,挑起圣人对成德的猜忌。”
千里勤王,却被甩脸色,充满防备,赵人下次还写得出这么文采飞扬的檄文么。
“君看着办。”李克用对这些阴谋算计不甚感兴趣,叮嘱道:”注意措辞,要有英雄气,别搞得我像个小人。圣人于我有恩,我又是位兼将相的皇亲国戚……”
他嘴笨,不知道怎么表达。
其实很简单。他和朝廷不属于你死我活的对抗性矛盾,而是彼此算计利用的斗争性矛盾。
让他灭了大唐,或者像李茂贞、韩建那样欺负圣人,他干不出来,也不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
一句话,有野心,但有底线。在规则和局势允许的范围内和你斗。就好比现在,诸侯强弱相噬的局面未得到扭转,那他随大流,攻城略地扩充实力,为以后做打算,是可以心安理得没有思想负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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