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黎微微一愣,又看了眼门口,不是很能理解温泽的话。
“你可知这些天来,有多少人想要杀我们?”温泽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又朝着晏黎招了招手。
晏黎先是摇头,可很快,反应过来后,她又点了点头。
其实她看懂了温泽的手势,只是不敢靠近这人,特别是见他带着笑朝自己招手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只要自己靠近,就会被他锁脖子的错觉。
“很多,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温泽并未在意晏黎此时的拒绝,停滞在空中的手极其顺滑的收了回去,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着,似回忆般的:
“我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没让那群人闯进来。”
“阿晏,你说我厉害吗?”
晏黎越发不敢动了,只得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手有些慌乱无措的比划着。
——“厉害。”
温泽又笑了,“阿晏当真这般觉得吗?”
晏黎再次点头。
“那为什么你不过来?”温泽终于憋到说出这句话的时机了,“是因为阿晏也怕我吗?”
“世人都怕我,人人都想要我死。”温泽顿了一下后,又再次开口说道:
“阿晏也想要我死吗?”
话题转变的太快,晏黎甚至都反应不过来,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道拉入了温泽的怀中。
她的第六感没有问题,不是错觉。
温泽他真的锁她的喉了!
温凉的指腹压迫着她颈间的命脉,而他像是什么狗皮膏药般,紧紧的贴着她,擒住她腰的手压制着她。
“阿晏。”
他呢喃般的轻声呼唤,像是裹了糖浆般,又黏又腻。
“可是阿晏,我不想死。”
温泽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而晏黎则是他能存活于世的唯一解药。
古堡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晏黎来给自己开门的阙扶也开始急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
“温泽!”阙扶也不讲虚的那套了,“解药我已经带来了,你不放我进去,难道是想让阿黎当一辈子的哑巴吗?”
晏黎回了神,目光望向那古堡的大门,想了想。
——“还是先让他进来吧。”
——“他受的伤挺严重的。”
“阿晏为什么不先关心关心我?”温泽抱住晏黎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般:
“是因为没看见我身上的伤口吗?”
温泽说着,突然就咳了起来,很快,嘴角便咳出了血,还有一些洒在了两人的衣袍上。
他的面色可谓是差的骇人,死了十天半个月的估计都没他那般的白。
守在门口的管家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因为门外那毛头小子的突然造访,便将戏演到这个地步。
可惊呆的何止是管家,还有坐在她腿上的晏黎。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重,给温泽做出内伤来了。
“阿晏,我好疼。”温泽紧抓着晏黎的手不放,“可我若是护不住你,这世上便没人能护住你了。”
他说着又笑了,“阿晏,你记性当真不好,连那人给你下过毒的事情都不记得,你怎么确定他这次会将解药给你?”
话里话外都是离了他温泽,她晏黎不会有活路。
晏黎没挣扎,伸手将脖颈处的手拉了下去,又侧过身子,轻捧起温泽的下颌。
温泽极为的配合,眸光中却好似有千言万语还未来得及开口。眉宇间,一副不久将离世般的难过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晏黎拇指的指腹温柔的擦过他的嘴角,可她神色镇定,并无慌乱。
在擦掉那抹血后,她速度极快的将其放在了唇边,抿了一下后,气笑了。
甜的。
还真是有意思啊!
在晏黎将手指放在唇边的那一刻,温泽便已经慌了。
他眸光闪烁。
晏黎:真恨此刻不能说话,不然她真想问问他给自己安排的究竟是何剧本。
“阿晏为什么一定要那解药?”
“当了这么多年的哑巴,继续当下去难道不好吗?”
晏黎:……
听听这话,像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领主究竟想要什么?”
“自然是你。”温泽握住了晏黎的手,另一只手轻捏着她的下颌,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一吻后:
“从始至终,我要的都是你。”
晏黎没有回应的心思,只是将下颌处的手拉了下来。
“放他进来吧。”
温泽终究是下了令。
古堡外,阙扶将那瓷瓶紧紧的捏在手心之中,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还未来得及处理,几乎连滚带爬的就朝着古堡里面奔去。
入目的是椅子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仿佛所有人都是多余的,自然也包括他。
“阿黎,我将解药带来了。”
阙扶已经不在意晏黎心中装的是何人了,将手中的瓷瓶递了出去后:
“国王也已经答应我放过你们,以后都不会追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