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监察者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墙无路可退,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希冀道:“可以不脱吗?”
天真,太天真了!
菩然摇着食指,一脸严肃地步步逼近,嘴上说:“你以为我急着登基是为了谁?”
不就是想让你听我话,脱个衣服给我看吗?
我们得坦诚相见!
我们要没有秘密!
你要让我对你彻底放心啊!
监察者:“……”
别说的这么天花乱坠,反正你登基肯定不是为了我。
罕见的,她紧张的连手掌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恨不得现在就手劈地板开个裂缝钻进去。
你猜她为什么要努力当上监察者?
还不是因为碎空的三位神职位高权重,无人敢冒犯,就连君主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并不会过近接触。
但现在呢?
新帝把她堵在墙角直接壁咚了好么!
菩然遣散宫中的下人,一双乌亮的眼睛如黑曜石,直勾勾地盯着监察者。
“不脱也可以,脸上面具摘一下。”
“……”
摘就摘!
她一咬牙关下狠心做了决定。
纤长的手指颤颤巍巍慢慢抚上脸上的鎏金面具,看的菩然一阵沉默。
干嘛搞得跟我强迫民家妇女似的?
喂,只是摘个面具而已嘛。
殊不知,面具就是监察者的本体!
灯台火芯“噼啪”一炸,登时火光也不安的猛烈跳动,令两人在窗扉映照的影子忽而抖动,好似平静的水面掀起一刹涟漪波纹。
面具一点点摘下,露出那张反差感极大的面容。
菩然震惊。
好……好甜美的长相!!!
像水蜜桃,又像夏日清甜的草莓!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秀眉凤目,玉颊樱唇。
与往日听到的冷淡极具威严的声线完全不符!
可以说反差大到戴上面具在西半球,摘下面具在东半球了。
这个跨越维度所带来的冲击感,哪怕是菩然也花了片刻去消化。
她轻轻一眨眼,压下诧异的情绪,刚想说点什么,哪料对方忽然发出一声急促高亢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监察者后背抵墙,害怕的连手都拿不稳面具,“啪嚓”一声摔地。
她急切地双手捂脸,好像迟捂一秒世界就会毁灭似的。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这边!!!”
“啊啊啊好紧张!怎么办怎么办,脸颊好热!好害羞!!!”
菩然张了张嘴:“……”
目瞪口呆。
“你……”
是不是内里的芯子换人了?
监察者耳垂红的要滴血,就连捂脸的手指也一片绯色。
“怎么办怎么办,要紧张的不能呼吸了!”
她的思维彻底乱作一团,好想吹灭灯,或者是头顶一块布把自己完全遮住。
所以明白了吗?
你们家的监察者是超级超级——超级重度社恐!
菩然干巴巴的睁大眼睛,一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在耳朵接受许久监察者开水壶的高音摧残后,她才组织好措辞,柔声道:“你弯下腰来。”
监察者抖成筛子,高挑的身子直打晃,慢慢俯下身。
她从指缝里看见少女弯腰捡起掉落的鎏金面具,然后用一种平和人心的语气说:“手拿开,把面具戴上吧。”
监察者半信半疑,努力鼓起勇气将手放下,让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他人视野中。
“……”
果然还是好紧张,好害怕!
她的眼睛湿润,脸上的表情是腼腆、羞窘、害怕、紧张……
菩然与她对视,她一缩,瞳孔羞的似乎也要变成红色,水光粼粼,紧张的就快忘了呼吸。
“陛下……”
声若蚊呐,又细又软。
面……面具……
那一瞬间,她瞧见眼帘中的少女笑了一下,轻松?如释重负?
监察者形容不好那笑是什么意思,只是在她垂眸思考间,忽觉面上碰有冷硬之物,原来是菩然认认真真给她戴上了。
就那一秒,她的眼神变得从容自信,出口的嗓音淡漠疏离,极具威严:
“陛下,多谢您的面具。”
菩然哑然,不,那本来就是你的面具。
但是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她的手还没从鎏金面具上抽离,所以顺手一摘。
监察者瞳孔地震。
“啊啊啊啊请不要看我!”
“……”
破天荒的,菩然沉默好久,又将面具给她戴了回去。
没有自信又胆小害羞的甜妹,秒变能驾驭住各种场合的御姐。
“陛下,您该就寝了。”
面具又是一摘。
“啊啊啊啊啊好丢人,我这副样子根本配不上监察者的位置……呜呜呜不要看我的眼睛!!!”
一戴。
“陛下,请不要再恶作剧了。”
菩然:“……”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