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定远侯府。
人都回来了,李老听见动静,即刻推着琉因出来迎接。
结果琉因和色欲大傻笑二傻。
哈哈哈哈,好搞笑,原来你也坐轮椅哦。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不过就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就是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通常借着对外的大笑而肆意释放悲伤。
晚间,明月高悬,院中的月季开的正艳。
宴席上,琉因牛气哄哄的叉腰:“我自己带领密疆就把那覆面铁军击溃了呢!”
师妹要在肯定会夸我的。
色欲嗤之以鼻,恨不得翻个白眼:“我不也自己就让锦衣玄鸟覆灭了么。”
搞得跟我比你差似的。
先前是暴怒与嫉妒铲除了绣画色衣。
傲慢和贪婪解决了白金长袍,菩提差点拿下傅沉,懒惰为色欲逃跑争取了时间,菩然重创了赫连时与赫连黛。
虽然他们都不好受。
但碎空的确是消停了。
琉因喝起了酸梅汁,敛着眼皮一下失了元气,蔫蔫的:“大师兄会来这里么。”
嫉妒应声:“再过两天他就来了。”
沉默许久未出声的菩提忽然道:“明日我再去寻她。”
贪婪显出急不可耐,倾身附和:“我们一起。”
其余人也想亲自去寻,但眼瞎的眼瞎,腿残的腿残,更有腹部开个窟窿的。
色欲拢起五指紧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软肉传来一阵刺痛。
如果还有力量再来一次占卜,占卜出她的位置……
“大人。”
暗卫匆匆来报,看向贪婪,恭敬道:“有消息称七日前尹川辞曾在青旋现身,如今不知所踪。”
贪婪的情报网的确了得。
听闻这个消息所有人不约而同松口气。
活着便好。
贪婪从腰间摘下一块刻有繁复纹路的令牌,递给暗卫:“继续查!”
“是。”
没多久,入秋了。
燥热的天转入寒凉,枯叶落满地,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响声。
暴怒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侯府,解下披风递给奴仆,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这边没有消息。”
眉宇间是连日不休的疲态。
傲慢覆下眼睫,眸光是思念和眷恋,轻轻柔柔落在案桌上的信纸。
那字迹歪歪扭扭并不算好看,他却看的认真,一眼镌刻心底,难以抹除。
“玄月也没有发现。”
一时二人沉默,慢慢的,暴怒抬手覆落信纸,幽邃的眸子沾染春景逝去般的哀色,罕见的,气场低迷而落寞。
是我不好。
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的出宫,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这心仿佛是张揉皱的纸,每一道褶皱都苦涩的要命,低喃:
“要入冬了。”
傲慢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不知天这么冷,她要如何过。”
秋去冬来,天空飘起鹅毛大雪。
新年如期而至。
那晚,贪婪一个人去逛了年会,虔诚的在纸条写上愿望。
上年同师妹在一起许的是:愿岁岁有今朝。
今年许的是:菩然,你回来。
他写的小心,藏的谨慎,不给任何人瞧见。
师妹说,愿望被看见就不灵了。
说来,上一年一起放花灯时,师妹许的是什么愿望呢。
贪婪不知道,他只记得当时师妹写的很快,根本没有过思考,可能又是跟佛祖相关的吧。
实则,不然。
花灯下,鼎沸中,菩然坐在摊前的木凳,在纸条上许下的愿望是:
【希望六师兄的愿望可以实现。】
贪婪手捧花灯站在街道,身侧人群如流烟,熙熙攘攘的流动,密不透风,他却孤寂的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开春了。
积雪融化,柳树抽芽。
碎冰被冲散溶解,撞开一池春色。
料峭寒意使得行人裹紧了棉衣,梅树枝头翠鸟鸣叫,一阵花香随风捎远。
一处荒无人烟地,举目破败,偏僻泥泞,道路险阻。
一支押着货物的小队艰难前行,老二缩头缩脑,腿都打着颤。
“大哥,我怕,你说这地要是窜出个土匪,咱们不就等死了么。”
老大一巴掌拍他头上,恨铁不成钢:“来前都说了重金聘请位镖师,你不听,非要抠着那几块碎银,现在知道怕了?”
老二抱头“哎呦”一声,赶紧扭头去向躺在货物上,悠闲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求救。
“军师,军师啊,到时候真有土匪打过来,你可得保护咱们啊。”
被称作军师的男人约莫二十五,身形柔韧修长,一袭青衣落拓潇洒。
他头绑纶巾,气质儒雅随和,透出一股平和的书卷气息,但一开口分明就是个吊儿郎当的野小子。
“自然自然,你放心,就凭我的聪明才智。”
遇见事我第一个跑。
声音倒似飞花碎玉,琼珠落盘,动听的不得了。
那张脸也极为出色。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