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去采花编织花环。
纪茹坐在青草地,安安静静的从身旁的花篮里拿出一把花,用剪刀将花径剪成相同长度。
秀巧的手将两只花交叉放好,将横向的花朵的花径一绕,绕下来后添上第三支花,如此反复,很快编出一顶漂亮的花环。
齐容蹲在一旁捧着双颊看得入迷。
“纪姐姐就像这花环一样好看!”
纪茹没理他,抬手将花环轻轻的戴在菩然发顶,那股认真专注的劲,就好像在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菩然弯唇朝她一笑,随即视线投向遥远的蓝空:
“我在想明天玩什么好呢。”
齐容急忙拍着屁股站起身,殷勤示好:“我都听你们的,玩的再无聊我都没有意见!”
“……”
“……”
真的,瞧这编个花环是给你憋坏了呢。
那的确,齐容是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无聊到叼着草根嚼了半天。
菩然坐在草地双手撑后,提议道:“明早这里集合,我再宣布去哪里玩。”
齐容:“最好来点有创意的哦。”
纪茹似乎冷剜了他一眼,随后挽住菩然的手臂,帽檐垂下的轻纱随她点头的动作而上下晃动。
都听小然的,去哪里玩都可以!
天幕逐渐泼染上橘色的颜料,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的云彩。
三人笑着挥手告别。
像做梦一样。
每一天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宫墙圈出一座皇城,流霞落在闪着碎光的琉璃瓦。
未湮灭的天光拉出一条纤长影子,花树轻摇,不少瓣叶在脚边盘旋。
她独自走在漫长的青石板路,登上白玉台阶,迎上殿前负手而立的季长政。
男人的脸部线条半侧隐在暗色调中,另一侧在洒落的霞光下柔和了几分冷硬。
“陛下已经三天未归。”
说的是暴怒。
菩然登上最后一层白玉台阶,伫立在他身侧,一同看向夕阳的落幕之姿。
茜色的光是如万花筒转动的斑斓,点缀在少女清隽的眉心,如同雪中落了朵红梅,别样好看。
她启唇:“不会有事的。”
暴怒不是单枪匹马,而是领了一支铁骑,身边还跟了擅长隐匿暗杀的季望白,和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回来的嫉妒。
受伤了治呗。
打不过跑呗。
这仨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季长政遇袭一事是情报不足,没人知道面具人手中竟然持有神剑轩辕。
原本计划杀人灭口,为了求稳才请出轩辕剑,没想到菩然这个小人精又捡了一条性命,这下好了,人没杀死,轩辕剑的存在还暴露了。
暴怒既然知晓了这个情报,心中自然会有对策,瞧,大师兄都能克制住自己不瞎莽了呢。
菩然拍了拍他的肩,末了转身离开。
“朝中之事就辛苦你了,还有让漱石枕流把守再严些,过几天可能真要变天了。”
季长政回望时,只瞧见少女渐远的背影。
天要暗了。
大夜弥天。
布局人与破局人站立于罗网里外,谁才是绝望挣扎的猎物,隔着一层看不清的夜色,戏幕徐徐拉开。
第四天。
清早,闭关的色欲终于冲出房门,来到小师妹的住处,把这个还在呼呼大睡的懒虫蛋一下拎了起来。
菩然脑袋“啪嚓”一点,擦去眼角困倦的水汽,凶巴巴的板起一张脸:“你最好有事。”
“我真的有事。”
色欲坐在床头贴近她,眼中闪烁的光似碎星跃动,嗓音是难以抑制的雀跃:“预测到了。”
霎时菩然一凛,猛的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猝不及防的色欲还踉跄一下。
“你现在带着五师兄去把它取回来。”
“如果情况危急就放弃符文石立刻脱身,我们不是非要这块不可。”
她后面的话没说。
但这一块的确十分重要。
只要拿到这一块菩然能够即刻继承碎空,那么由碎空对四国进行的侵略她就可以立刻叫停。
实际上,碎空有三大神职。
审判者、裁决者、监察者。
而这位监察者正在暗处注视一切。
紫、绿、青,只要菩然拿到第四块蓝色符文石,另外的两位竞争对手加起来至多只有三块。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这时监察者会立刻现身宣布皇位的继承人已经决出,臣民跪拜,其中的权威无人敢质疑。
只要拿到第四块,无需加冕,她即是王,这是碎空的规矩。
色欲调查面具人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条在碎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规则。
所以尽管师妹要他明哲保身,他也不会去做。
他一定要将这块符文石交给师妹。
一定要。
只有这样一切的纷争才可以止息。
色欲叫上懒惰一起走了。
菩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显然,她的心中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成败在此一举。
棋局之上,她要落子了。
还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