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的黑袍军似乎也感应到了来人的强大,所念的咒语变得更加复杂,两张嘴皮子开合的速度明显提升。
他们脸上的黑色符文,细看之下倒像一条小黑蛇攀附,随着闪动的莹光缓慢的挪动身子。
并不好看,且带着股说不出的惊悚。
这时地面的沙粒碎石开始颠簸震动,两股罡风呼啸而过,因超高速而带出的气流如利刃锋锐。
轻点的东西被瞬间吹跑的无影无踪,重物柔软的东西,或者说堪堪稳住身形的人的身上,那薄薄的衣料和皮肤则被切开一条条细长口子。
谢谨言一行人被狂暴呼啸的罡风逼退,他双臂交叉抵在头前,勉强抵御住这股要摧毁一切的狂风,在飞沙走石的白噪音下,他大喊的声音近乎虚无:“先摧毁上面的黑袍军!”
菩然扭头扫过他那副狼狈的抵抗姿态,真心实意给出意见:“别抵抗了,你任它吹好了,把你吹出这片区域就没事了。”
黑袍人的大招范围又不广,你被风卷着滚两个跟头就出去了,干嘛非要在受灾中心苦苦挣扎呢。
谢谨言:“……”
熟悉的无情,熟悉的味道。
他果真放开双臂准备去安全区候着,眉眼刚显出几分无奈之色,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眼帘中猝不及防映入犹如鬼魅悄无声息偷袭的黑袍人。
笨蛋!
正在和敌人对峙,你怎么敢回头和我搭话的。
他急得额角霎时渗出一层冷汗,嗓子像被塞了团棉花干涩沙哑:“小心身……”
后?
“啪——”
“唔——”
菩然还是在瞧着谢谨言,细白五指却是已经钳制住敌人的手腕。
她用的劲太大了,像要把骨头捏成粉末般,痛的黑袍人手一松匕首跌落地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扭曲成一团,人也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谢谨言目瞪口呆。
他甚至抬手擦了下眼睛,恍若置身梦中的反复确认。
我乍!
黑袍人被制服住了!
我再乍!
腕骨要被捏碎了!
我还乍!
谢谨言干渴的滚动喉结,有些事实真不是多乍几眼就能改变的。
士兵颤颤巍巍:“殿下……她……她是人吗?”
先前被黑袍人的实力碾压到绝望时,他也问过这句话。
谢谨言已经退到了安全区,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让他脸部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也许不是吧。”
她后面是长眼睛了吗,先不说周遭噪音这么大,黑袍人偷袭的动作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你要不要这么酷,头也不回就能把人抓住啊。
菩然打量他:“看你的身法,本职是刺客?”
那人空出的一手“咻”的从衣袖中射出匕首,她侧身一躲,索性随手把人直接扔了出去。
黑袍人在地上翻滚几圈闷咳几声,杀意凛然的眼睛死死盯紧她,恨不得将其生啖其肉。
“你连杀气都藏不好,去当刺客不会失业吗?”
话听起来挖苦又鄙夷,但从始至终菩然的语气都很平。
她张开双臂左右打量,衣袖也被这恐怖的气流割开不少口子,小石头挽起袖子一瞧,登时眼皮子凉凉一掀。
她像摆出罪证似的把那截雪腻藕臂往前一伸,上面一条细长红痕显得极其刺眼。
“你看。”
“这是你们弄伤的。”
“我跟母亲承诺过的,谁都不能伤害我。”
全员:“……”
妈的,要打就打,假惺惺的找什么借口。
黑袍人啐了口唾沫,喘息间体内干涸的筋脉重新得到力量的滋润,再次足尖一点,旋身直直攻来。
菩然刚刚的话算是下了最后通牒,她捡起先前从黑袍人手中摔落的匕首,明亮有光的眼睛像是笼了层夜幕的纱,一点点暗了下来。
那身气劲“嘭”的一震,犹如巍峨高山直面压来,强大到在空中高密度涌动的气体,已经化作乳白色的狂风肆虐吹拂。
排山倒海的与黑袍军召出的两股罡风直面碰撞。
两人踏空而行,一浅一暗两道身影在空中宛如流星交错碰撞,“铮”的一下还能听见清脆的匕首撞击声。
谢谨言负后的手掌裹了一层细汗,身边残余的士兵目露狂热。
正如公主所说,他们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们之间的打斗才算得上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正当全员准备酣畅淋漓看场激战时,又是“嘭”的一声,重物落地,摔起灰白烟尘。
众人一愣,连聚精会神念诵咒语的黑袍军也一愣。
他们僵硬低头,干涩的眼珠木讷的看向地面那具尸体。
只有颈间一道划痕,喉咙血如泉涌,死状跟那些被杀害的禁卫军别无二致。
一剑封喉。
这次换做菩然像块巨石,在内力灵力共同的加速下,速度快到连时间都像被放慢,她一下冲入黑袍人的队伍,将他们撞的七零八散。
“快!快拦住她!!!”
“噗——咳咳咳,继续念咒!!!”
吟诵期间骤然被打断,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