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些令人昏昏欲睡的微醺感,此时褚阶带着医师从密室出来,低声交代几句后,医师很快提着药箱离开了。
因为来自碎空国的原因,顾策的体魄很强,但还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为了吊住口气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处理好一切,褚阶快步走到傲慢的房前,低声询问一旁的奴才:“主子怎么样了?”
奴才喜不自禁:“侯爷已经醒了,说是想独处一会儿所以才没让奴告诉您。”
闻言褚阶即刻松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大块头笑容憨厚:“如此我便放心了。”
褚阶漫步在侯府内,眼帘是雅致的亭台楼阁和清秀的风景,脑海中忆起往日随着傲慢征战沙场的一幕幕,豪情汹涌的聚在胸腔,他愈发的珍惜起现在的和平。
这是主子扶起倾斜大厦守来的。
脚步穿过细长廊道,转个弯,他忽然停住了。
不远的前方,廊道下,身着单薄白色绸衣的男人神色宁和的坐在那儿,姿容清丽绝伦,宛如高山之巅绽放的雪莲。
与往日密封的严实的穿衣风格不同,这件绸衣不是竖直领,而是大多人穿的衣襟交叉,不仅修长玉颈暴露在外,就连再之下的锁骨也隐隐若现。
这好像是一种转变,一种他愿意对某个人敞开心扉,不再将自己束缚到无法喘息的转变。
银发男人学着菩然最爱的动作,用双手去捧杯,从屋顶延伸过来的花树枝叶经风一吹,抖落下樱花雨,一片粉色花瓣落在澄净的茶水面。
他的眼瞳似乎比刚刚吹来的那阵风还要柔和,注视杯中的花瓣。
“很高兴?”
清润的嗓音似玉石撞击般悦耳,脚步在他一步之遥停下,风微晃起嫉妒柔顺的墨色长发,漂亮的丹凤眼正看向傲慢。
“啊。”
傲慢就着花瓣,轻呷茶水,干涩的唇瓣因此染上莹润的水色。
他抬眸看向嫉妒,浑身气息像破开冰面露出的一池春水:
“做了一场相当不错的好梦。”
嫉妒走至他身边坐下,唇边带笑:“何时我也能做一场。”
一场醒来也会如傲慢这般连身心都为之一变的好梦。
清风灌入袖,抬手饮茶间露出男人缠着翡翠玉珠的清瘦腕骨,许些撩人。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所获得的奖励吧。”
鲜少的,会从傲慢口中说出圆滑的话,令嫉妒颇感意外。
“是我一时大意被仇家绑了去。”
“期间噩噩浑浑,意识偶尔清醒,也瞧见了些该令我一生铭记的景象。”
“嫉妒。”
忽的,傲慢唤了他一声。
面色温和的男人便发出“嗯”的音节。
“一个人走太久是会累的,甚至不再具备足以到达目的地的力气。”
“但会有人背负我走完剩下的所有路。”
霎时嫉妒的表情就变了,很古怪,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傲慢低头,身后的一缕银发从颈侧滑到胸前,他看向杯中倒影,姣好的唇形微微勾起:“何时你能遇见一个愿意接你回家的人,你便知晓了。”
知晓我的感受。
嫉妒苦笑的揉着脑袋:“别再说让我嫉妒的话了,我来这是为你医治,可不是听你给我炫耀些感悟的。”
折回来的婢女为嫉妒奉茶,嫉妒举杯向金灿的暖阳,单手后撑,身子微仰,眼中的情绪晦涩难辨,总是温煦的嗓音变得慵懒倦怠:“我已经累了。”
喉结滑动间茶水被他一饮而尽。
“不知能否撑到了。”
傲慢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转个话题:“褚阶,还不出来?”
干愣愣站着的大块头不好意思的从拐角出来,他开始向醒来的主子汇报情况:
“主子,人正绑在密室里刚被救回来,还睡着,估计这会儿该被骂醒了。”
眼波流转间傲慢不解:“骂?”
褚阶一字不漏的将菩然制定的行程计划复述一遍,弄得另外两个男人哭笑不得。
同时傲慢的心间暖意融融。
嫉妒调侃:“小师妹做事倒是条理清晰。”
傲慢笑的眼中有了湿意:“她喜欢把事一条条列出来。”
用那歪歪扭扭的小乌龟字迹。
“对了,走前她可和你说了什么?”
这一问可算是问到点子上去了,褚阶开始绘声绘色的复述菩然离开前说的话。
“我的师兄很强大”“他会让你发觉自己的可悲”“他注定高高在上”……
细薄的脸皮急速升温,全身的肌肤也变得滚烫无比,他敛着眉低声呵斥:“好了,退下。”
白净的肤色犹如傍晚天际染上的晚霞,很是漂亮,傲慢被搅得心神不宁,一颗心鼓噪的过分猛烈,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
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一闪过。
吸吮着手指的,剥去衣衫清洗的,傲慢咬紧后牙槽,眼睫半覆努力克制不该失态的情绪。
他这副比娇艳女子含春还要绮丽的模样,惹得嫉妒眉梢一挑。
“你这身体无大碍。”
“怕是一颗心以后要丢在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