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朝阳刚升起,路边草叶滚着露珠扑来水润的寒气。
一辆装扮朴素的马车停在路边,马夫头戴斗笠,身形魁梧高大,从放置一旁的包裹里取出干粮,姿态略微放松的享用起早餐来。
这时车帘掀起,面容姣好的少女探出头来,她未施粉黛衣着简素,将一个温热的包子递给马夫。
“褚大人,吃这个吧。”
少女正是谢婉宁。
闻言褚阶慌忙摆手,连连道:“公主万万不可。”
从着那套尊卑有序,褚阶死活不愿意接。
谢婉宁只好不再强求,她的表情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清欢感:“我不是公主。”
眼神中满含向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在一个远离皇城的小镇定居,做自己想做的事,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说完她一顿,面色不解:“侯爷一直把你带在身边,这次怎会派你来送我?”
褚阶怎会来?
大块头不好意思的低头下,屈起手指挠了挠脸颊,话音有点勉强:“就是……僭越了。”
他抬脸笑容腼腆:“我已经长记性了。”
谢婉宁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赶忙转个话题:“离我出宫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菩然过的可还好?”
关键词菩然出现。
一下击沉了什么,褚阶的脑袋更低了,恨不得直接钻到地缝里。
谢婉宁:“……”
你瞧我这嘴,说什么错什么。
她张了张嘴,干脆手一松,车帘散落,重新坐回车厢里。
“那个……你把我送到乌镇就可以了,你便回侯爷身边吧。”
褚阶顿时面露不赞同。
公主的安危事关重大,如果没有人在暗处相护,出了事他褚阶如何担得起?
谢婉宁背靠车壁长叹口气。
“我以前一直被人看着,已经怕了。”
“可这世道你一女子难以生存……”
谢婉宁轻声:“我读过书识得字,更是懂道理,脑子也会转,总会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菩萨拜菩萨,我求我自己,若有一天连我自己也靠不住,真出了什么事,我别无怨言。”
谢婉宁和菩然身份互换都有各自的目的。
但二人赤诚的心,有一种东西是不会变的。
就如同菩然会护住春桃,这是对得起谢婉宁。
而谢婉宁勇于追逐自由去活出自己,这是对得起菩然。
她们要对得起彼此的期愿。
“褚大人,到时还希望你向侯爷传达我的意愿,未来我不想有官家的任何人来打搅我的生活。”
褚阶吃完最后一口干饼,拉起缰绳点了点头。
“好。”
……
同一时刻,皇家超豪华仗势,超奢华马车正在驶往寺庙。
大清早的菩然困得眼还没睁开,就被春桃拉起来梳妆打扮,在谢谨言的搀扶下,整个人缩成一团往车厢一滚,“咚”的一声撞到车壁,让她一惊,陡然睁开双眼。
谢谨言笑着要去给她揉揉,态度甚是宠溺:“昨晚睡迟了?”
她“咻”的一滚,一下避开男人伸来的手,脑袋蹭着皇后的大腿,眼神呆滞一副完全没醒的困死鬼模样,眨都不眨,直到实在干涩的受不了,“啪嗒”眼皮一闭,又睡了。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在责怪她素未谋面的五师兄,懒惰。
她承认是她放松了警惕,这七种罪孽已经犹如病毒侵袭了她的全身。
懒,不想睁眼,还想贪心的睡更久,平等的嫉妒每一位睡眠充足的人。
被打扰睡觉怒上心头,很想傲慢的鄙视没眼力见的谢谨言,并且打算醒后通过暴饮暴食来安慰自己无法填满的欲望。
皇后摸了摸菩然的鬓角,笑道:“快起来,”
扑空的手在半空一僵,谢谨言微微笑着也要去摸她的鬓角,“啪”的一声被闭着眼睛的菩然大力挥开,清脆的响声令二人眼底霎时阴沉。
她赶忙坐起身,把手一伸难过的快要掉眼泪:“哥,手疼。”
谢谨言:“???”
瞧打我一下还给你自己委屈的。
这个时候好巧不巧马车颠簸一下,菩然看准时机往谢谨言身上一扑,男人瞳孔骤缩,抗拒的就要伸手推开她,可还是迟了一步。
“咚——”
“嘶——”
后背撞向车壁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晕乎乎的,谢谨言倒吸一口凉气,在罪魁祸首要离开时一把把她拉了回来,菩然一个不慎跌回他的怀中。
紧实有力的双臂箍住菩然的腰恶意收紧,恨不得将她碾碎。
菩然双手搭在他的肩,仰起脸,一双乌黑眼瞳幽幽眯起,似有感应般,男人垂眸看她,眼底缀着阴寒戾气,嘴角却挂着温润公子的笑意。
视线相撞,空气中浪涛翻涌,针尖对麦芒,荡开一层层蚀骨寒意。
谢谨言的手臂还在收紧,少女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花枝,几欲被他折断。
两人心中同时漫上狠意。
谢谨言话音揶揄,细长眉目装着沉甸甸的暗色:“失了忆妹妹胆子便大了。”
菩然不选择和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