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因这几天跟着菩然漂泊,那感情是越漂越深。
这一路踏尽白山黑水,晚间天为盖地为铺,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还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期待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发为夫妻啊?”
弄的菩然莫名其妙。
你小子别太离谱,每天晚上给你念段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但不管怎么说,感情还是处出来了,这也导致现在菩然要进宋府做工一天,琉因便依依不舍抱紧她,说:“你要回来,不要丢下我。”
菩然rua小动物似的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认真保证:“不会丢下你的,日落时分你在宋府门口等我就行。”
哈哈,本石头要进去体验人生了!
琉因感动的泪眼朦胧。
她是为了他能吃饱,为了赚足路费才去打苦工受委屈的!
多么高尚的人格啊!
多么的爱我啊!
这就是光芒普照的神女吗!
他感受到沐浴神光的温暖了!
其实他一点看不出来菩然完全不委屈,小石头对人类所有的第一次尝试都跃跃欲试。
接收的记忆到底是虚的,亲自实践才是真的,在入谷进行封闭式的学习前,她更想多玩玩,多体验。
所以这丫头乐呵,让琉因硬生生从她脸上看见一股傻气。
琉因:“?”
谁会为给人做端茶倒水还有可能被暴打的丫鬟,而高兴到傻笑啊?
他一噎,随后道:“我需要去弄些护身的东西,不然日后真要成为你的拖油瓶了。”
“唯有这件事我是不想的。”
“菩然,你记住,太阳一落山我便在门口等你,你一定要出来。”
纤细浓密的睫毛半阖,遮住眼中难以克制的害怕。
就如同在寺庙他醒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菩然,以为自己被抛弃的那次,恐惧不安,被放大的刺激让一切转为阴森浓稠的杀意。
脆弱的少年寻求温暖的再次抱住她,带些神志不清的呢喃着:“不然我会恨你的。”
而沉浸在石生初体验的激动中的菩然,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点头应下,尽管表情变动不大,琉因仍能看出她兴高采烈的头顶呆毛都要翘起来晃两下了。
太过敷衍以至于让琉因忍不住气鼓鼓瞪她一眼:“菩然!”
“好好好,我进去了,你也别乱跑,迷路就遭了。”
“要是癔症突然发作,别留情,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打晕就行,可别去乱咬人。”
“还有不准偷抢,不准……”
琉因被她老妈子似的啰嗦整得满头黑线,先一步抢答:“不准抛弃我们高尚的人格!”
“我都记住了你快进去吧!”
他糟心的推着菩然后背,进去吧您!
菩然高高兴兴直接进了宋府,都没回头看他。
搞得琉因又难受了。
小师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都分别了干嘛还不恋恋不舍的看我一眼?
他只得郁闷的走远。
……
菩然和四个女孩被管事的领去登名记录,随后又换上统一的婢女服饰,一身青素长裙配上双丫髻,将这群少女的娇俏灵动更显三分。
她们被管事的领到一位姑姑面前,望着这群青葱朝气的少女,眼角泛着细微褶皱的姑姑不着痕迹叹口气。
“柳姑姑,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别地忙了。”
“好,刘管事慢走。”
两人面善,态度也温煦,好似家中长辈的亲和感让在场几个女孩子都没那么紧张了。
柳姑姑眼中带有不忍,压低声音叮嘱:“在外想必大家都是知道小少爷的性子,所以行事必要端起十二分的谨慎,可别有命入府没命出府。”
“奴婢晓得了。”
丫鬟们咬紧下唇脸色刷白。
她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生计艰难,为了这一日五两白银,用自己半条命去换也是值当的。
混在其中的菩然眼中最初的兴奋已经散了大半。
什么叫“想必大家都是知道小少爷的性子”的?
怎么又说“有命入府没命出府”?
难道这少爷还要罔顾王法杀人不成?
两条细长柳眉轻蹙,她同其余丫鬟一般低着头,心中生得几分寒意。
“哎,那就先随我来,小少爷还未醒,所以你们先在偏院待命。”
一听这人没醒,几人脸上齐齐涌上莫大惊喜,正准备随着柳姑姑去偏院,“咕噜——”
木质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一位人的耳中,有位丫鬟下意识偷偷瞧了眼,即刻身子一颤惊掉魂。
轮椅?
整个宋府除了那腿不能行的宋小少爷,可就没旁人坐轮椅了。
柳姑姑不是说他还未醒吗?
“出来!”
阴森的怒喝裹满尖锐戾气,空气好似瞬间抽空,丫鬟们明明可以呼吸,却觉得一股恐慌焦躁的窒息盈满整个胸腔。
不算浓的檀香从那人华贵衣料因风送来,被几人吸入肺腑,心便像被毒雾包裹,她们努力稳住颤抖的身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