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当沈君砚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那边就陷入一阵缄默。
入赘，无论是在豪门还是普通家庭，都对男方比较侮辱。
或许，沈老夫人的沉默是不赞同，也或许，她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但沈君砚已经做好了决定。
虽然程歌不让他说‘配不上她’这四个字。
但现实却每次都在明里暗里说，他配不上她。
她就像天上的云。
看似很高。
实际也很高。
高到触不可及。
沈君砚跟她的差距就在于，她是万米高空上的云朵，高尚纯洁，自由自在的变幻成任何形状。
一只手触摸不到的存在。
而沈君砚，则是生长在这万米高空之下。
生在别人眼里的云端最高处，只能仰望，圣洁的高岭之花。
生在别人眼里与天最接近的地方，遥望不可及的存在。
又有谁知道，在他们眼里不可触及的‘云端’上面，还有更难以触及的‘云端’呢？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沈君砚始终都配不上程歌。
在没遇见程歌之前，他以为，他权与势的进度条已经拉满。
不进也不退，最起码，别人提到都色变的程度。
但……在程歌面前，这些都是多么不起眼的存在。
还是那句话，他喜欢程歌，一见钟情如何？见色起意又如何？敬仰的喜欢又怎么样？
要什么理由呢？
“你能想到这一点，奶奶很欣慰。”
“小砚，奶奶不觉得你差，你已经很努力了，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也实属不易。”
“小歌，她是沈家的贵人，奶奶的救命恩人。”
“实话实说，奶奶也不想让她屈尊嫁来我们家，而且，我们沈家也没那个实力。”
“我不知道小歌还有多少权势滔天的身份，但奶奶知道，她始终都是我们沈家的大贵人。”
“烧高香也好，祖辈积德也罢，配不上始终都是配不上。”
“见你和小歌相处的好，你也认定了小歌，所以我跟你爸妈也商量了好几次，想找你谈谈这事。”
“既然你都做好决定了，我也不费这些口舌了，这也好，总不能委屈了人家。”
在沈君砚思绪渐远时，耳畔就响起沈老夫人欣慰的话，也让沈君砚一下回了神。
闻言，沈君砚无声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奶奶的一时沉默，是在组织语言，劝他冷静。
入赘这种事，不光是男方会被嘲笑，男方家的脸面也会因此扫地。
豪门最是注重颜面名声，虽然沈家对颜面这种事不在意，但……
沈君砚第一次没什么把握。
但在听见沈老夫人这些话后，沈君砚提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薄唇弯出浅浅弧线，眼里的光像揉碎的星河。
接受现实不是不好，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他绝不会在这方面委屈程歌。
“嗯，谢谢您，奶奶，这些天小歌因为程白的事状态不是很好。”
“等她休息好了，程白好转之后，我就和她商量去看您。”
沈君砚嗓音柔和，很低很浅，也许是怕打扰到里面的程白。
都这么说了，沈老夫人就是再不放心也没办法了。
那边叹出一口气，笑着应下，“好……来看我就好，我这些天看到了不少适合小歌的首饰，正巧等她来了让她挑挑？”
在物质上，沈家绝不会亏待程歌。
不过，或许沈家的物质，程歌压根瞧不上。
总之沈老夫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程歌只有这些身份的。
倘若让她知道，程歌就是那位控制F国一大半经济命脉的K殿下，沈老夫人估计会大脑宕机吧。
这件事她早晚知道，倒不如……
沈君砚闪过一个念头，有点小犹豫。
“好。”
“……对了奶奶，有个事跟您说。”
沈君砚神秘兮兮的说。
这神秘的语调瞬间勾起沈老夫人的好奇心。
“什么事情？关于小歌的？”
沈君砚弯唇，“嗯，这个秘密我就跟您一个人说，您可千万别抖出去啊？”
沈老夫人不干了，“怎么？不信任你奶奶的人品啊！？”
察觉到沈老夫人炸毛了，沈君砚笑着扬了扬眉峰，嗓音低浅，不紧不慢。
“没有……很简单，简单说一下，卢尾尾嫉妒小歌是裴青黛裴教授。”
“在她课上公然质疑挑衅小歌，被小歌扔出去了。”
“卢尾尾不服，用手段找雇佣兵把程白打成重伤，家也被砸了。”
但她找的那些佣兵是小歌的手下，小歌还是F国那位人尽皆知的‘K殿下’。”
“最后小歌敲了卢家一大笔，卢尾尾她爸又当着小歌的面，暗说小歌抄袭卢家。”
“最后，小歌不高兴被卢家侮辱，就花半小时时间把卢家搞破产了，再之后，就是现在的情况。”
沈君砚全程不急不缓，吐露清晰，一点也不模糊，说话的时候镇定自若，从头到尾都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