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日渐康复的魏书延,对于他娘被休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能是被尤氏压得实在喘不过气。
他也知道那个舅舅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每月会捎些钱过去,这样他娘也会好过些。
之后他找了时间,亲自和吴燕道了歉,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尤氏自回去就一直躺着,每日迷迷糊糊的,后面听尤小树说魏书延救过来了,她躺在床上泪流满面。
尤石头见姐姐身体好些了,又开始拐弯抹角地说魏老二故意借此休她的。
然后又说她在老魏家,没享几天福,如今有些钱了就休糟糠之妻,说魏家都是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
如此云云,此话不提。
花来福飞奔回来说:“夫人,官方贴了榜,有两个土匪头子跑了,画了画像通缉呢!还有……上面还有……同村的王赖子。”
聂薇薇:“什么?王赖子?这和他什么关系?”
花来福:“我问过读榜的差役,他说这王赖子……之前就做了土匪,后来从山上跑了,据抓着的土匪交代,这次是他牵的头,这些土匪一路抢了三个村子,皆是烧杀抢掠。”
聂薇薇往椅子上一坐:“上回贵生来不是说王赖子回村里了吗?他怎么敢的?他如今人呢?”
“人去屋空,估计得到消息连夜跑了。”
“他们那么凶狠,怎么捉拿的?”
“他们狂得没边了,是朝廷派了兵剿的匪。”
花来福看夫人呆呆望着天,他慢慢地退了出去。
日子如此平淡地过着,直到冬月,魏书和来信想让大姐去盛京。
聂薇薇也准备年后带着孩子们去看看。
……………………………
边关大营
余显在看一封书信,信看到一半他的手就开始抖了。
“将军您没事吧?”
余显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部下:“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部下抱拳退了出去,身后就听见将军谁都不见的命令。
余显跪在地上朝着老家的方向,咬着牙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不想上次一别,竟然阴阳两隔,他的双亲,他的族亲,他张着嘴无声地怒吼,疯狂地捶着地直到晕厥。
柳叶欢此时在厨房给余显炖汤,早上来人说将军今日回家用饭,她特意早早准备。
一直等到天黑,下人来报将军病了。
柳叶欢抱着孩子往前站了一步:“将军病了,早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
“属下不知,晨起还好着的,忽然就发了高热,人都昏厥了几次。”
“这么严重,我随你去看看。”
“夫人且慢,军中规矩您不能去,将军怕您着急,特差属下来告知夫人,让夫人安心在家等待,军中有人照料。”
“如此我如何安心?不然让将军回来?”
“军医说了,将军暂时不好挪动。”
柳叶欢捂着心口:“那你稍等一下,我备些东西给将军。”
然后就差了丫鬟收拾东西,足足拿了两大包,让部下拿去军营了。
柳叶欢坐在桌子前自言自语道:“怎么会突然病了?”
余显这边吃完药在床上假寐,他此时想立刻回乡,可奈何不能擅离职守,他起身点了油灯,展开纸张写了封信。
这次被派去剿匪的是他曾经的部下,知道是将军的故乡,所以去信告知了他一下。
一到冬季关外异族便会蠢蠢欲动,屡次三番骚扰百姓,这也是余显不敢擅离的一个重要原因。
之后他夜夜被噩梦纠缠,梦里余显满身是血找他索命,又梦见双亲惨死在他面前,又梦见他身份败露,被施以绞刑。
如此他的病一直不好,人也瘦脱了相,便回了将军府养病。
这一病一直到过了年才渐渐好起来,期间也离不开柳叶欢的悉心照料。
正月二十聂薇薇坐上了去盛京的马车。
一同去的有吴燕,齐胜,两个女儿,小宝在家上学由姥姥姥爷照顾。
马车走了一日,聂薇薇就被颠得骨头疼,晚上到了驿站住宿,好吃食已经没有了,只有糙米粥和麦饼,配着酱菜丝吃了些。
驿站不大,好房间自然也是没有了,要了三间下等房,这床更是硬得不行,夜里自然睡得不好。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吃了些早饭,齐胜买了些麦饼继续前行。
第一次远行没有经验,早知道多带几床被子铺着了,这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很快就走上了山路,马车慢了下来,聂薇薇问怎么慢下来了,齐胜便说前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堵了好多辆马车。
聂薇薇听完倒也不担心,估计是前面的车坏了或是路况不好。
等了一会马车又开始正常行驶了,这个驿站离得有些远,傍晚她们随其他车辆一起停在树林里,生火做饭。
马夫去割了些草来喂马,齐胜打了水过来,倒了半桶给马喝。
在外面大家就凑合着煮了一锅水,齐胜拿出麦饼放火边烤了烤,聂薇薇拿出肉酱给大家抹饼吃,蓉蓉送过去两个肉酱抹饼给马夫,马夫憨厚地不停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