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了吧。”
三个月时间?,足够孟半烟把孟家酒坊在京城张罗起来,却不够武承安把朝中局势摸清。在武靖的书房里待的时间?越长,武承安的敬畏之心就越重。
即便他依旧难以?释怀父亲前些年对自己的忽视和刻意打压,但他还?是能慢慢理解,父亲为什么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慎重,连府里的儿?子在他眼中,都?必须先?衡量有用还?是没用,再谈父子情。
武承安只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娶了孟半烟之后身体?差归差,但这些这几?个月因着身上不舒坦,去不了前院书房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
武靖眼看着长子病恹恹却又还?能扛事,也一改最初那几?天和颜悦色的态度,使唤儿?子跟使唤孙子差不多。
不管是朝中各股势力的组成,还?是皇子间?杂乱纷繁的关?系,又或者是户部和六部之间?的牵扯瓜葛,只要能给儿?子说?的就没有武靖落下的。
武承安以?为自己之前让安福把朝廷抵报收罗起来,又让安泰经?常在外走动打听消息已?经?是未雨绸缪。直到被?他亲爹填鸭一般强塞了三个月,才知道以?前自己的日子还?是过得太舒坦了。
国子监十日一休,沐休那日武承宪回来,兄弟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承安看不惯武承宪天天被?武学的先?生摔打还?越摔越壮实,武承宪看不懂自家大哥天天在家养着,怎么还?越养越清瘦。
两人对坐,武承安连问问他在国子监过得如何都?没力气,最后只能摆摆手赶紧把弟弟赶走。要不他老在自己跟前晃,武承安迟早要后悔,当初还?不如咬咬牙自己去国子监还?好些。
“哎哟我的大奶奶诶,你这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有哪天不挨骂,指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半烟换下来的衣摆裙角都?染了黄泥,整个人更是灰头土脸的,武承安见她这样就也舍不得唠叨了。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髻腾不出手,便接过丫鬟端来的冰饮子一勺一勺喂给她。
“我也不唠叨你,好歹你吃几?口压一压热气就行了。我让秋禾她们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洗个澡,剩下的等洗完澡散了热劲儿?再出来吃,好不好。”
“嗯,听你的,再来一口。”孟半烟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就着武承安的手又吃了一勺,才起身转到后头捎间?浴房里去洗澡洗头。
孟半烟洗澡向?来不要人伺候,武承安在外头听着捎间?隐约的水声整个人都?安稳下来,这人一整天不在家他就总觉得缺了什么,非要等到她回来了自己见着人了,才安心些。
洗完澡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外间?秋禾已?经?在领着小丫鬟们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孟半烟裹着一身水汽坐到武承安身边,任由丫鬟替自己把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擦干,一边听香菱和翠云汇报今天府里发生的事情。
“安宁伯府今天派人下了帖子,说?后天在府里摆赏月宴,请夫人和大奶奶二奶奶去赴宴。”
“不是还?有十来天才中秋,怎么现在赏月,早了点吧。”
“近十来年府里都?是单独过节过年,并不会去伯府。伯府那边觉得这样下去亲戚很快就会疏远,所以?每年都?会趁着过节前摆一次席,到时候我陪你去。”
“得了吧,你就是想趁机歇息一天不去老爷那里了。”
武靖发现儿?子虽然体?弱但不耽误用之后,就越发对武承安的身体?上心。半个月前武承安因着孟半烟不用出门,想跟着媳妇一起躲懒,派人去书房说?自己病了不舒服,要歇两天。
当下武靖听了没说?什么,等到下午从户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来松云院要药方?子。一句话问得武承安脸都?绿了,自从王苍和丘太医给自己改了方?子以?后早就不吃药了,哪来的药方?子。
还?是孟半烟躲在里间?硬着头皮现写了一张清热下火的太平方?子,才勉强糊弄过去。没想到武靖非要跟儿?子较真,没过多久就把那张墨还?没干的方?子送回来,顺道捎话给儿?子说?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
把武承安给挤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第二天一早就乖乖坐上软轿去前院书房,把人幕僚方?先?生逗得拿扇子捂着脸哈哈大笑,直笑武承安也有今日。
许是在亲爹那里被?挤兑惯了,这会儿?被?媳妇儿?打趣两句武承安压根不觉得有什么,还?接过丫鬟手里的布巾,一边给孟半烟擦头发一边示意翠云继续说?。
“庄子上已?经?有庄头送东西过来了,下午的时候张妈妈和正院的张全?一起带人去接收了东西,能收进库房的干货已?经?收进去了,鸡鸭鱼肉这样的活物都?送去大厨房。
张全?说?后面几?天肯定还?有庄头要来,等都?登记好了,让奶奶一齐见过那些庄头们,再回头来给各院分东西。”
侍郎府的产业除了京城和江南的好些铺面,还?有伯府分在祖籍金陵的祖产,和武靖这些年置办下来的庄园山头和田地。
这些产业平时都?由各个庄头管着,除了每年三节两寿往府里送些应季的东西,便是年底交四?成的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