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她的脑袋泛疼,暴政五年间有些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索性就摆烂瘫在皇椅上细细思考人生。
明赫得到她的允许开始将奏折按照事件大小分类,积压的奏章在男人干练精简的挑选下,很快被分理的井井有条。
饥荒、伤病、贪官污吏、冤案……
男人眸色深沉,这些如同蚁虫啃食景国的根基,法律条文失效,礼乐崩坏,现在的国情可以说危险到了极点。
他拿着关于大饥荒的奏折拧眉看向君临:“家主,饥荒的事……”
“啊?”
入眼就是某人毫无形象的咸鱼躺。
他揉捏眉心顿感无奈又好笑,倒是一点不在他面前做样子。
“我说——”
她出声。
颓废的帝王终于思考出真相,恍然大悟的坐起身,表情阴森不善道:“那家伙根本没献身啊,还是个处呢,坑了孤的钱只是象征性的娇喘几声,啊啊——真是忍不了。”
娇喘……?
明赫神色顿时变得古怪。
她猛的站起,双臂“啪”的撑在案桌上,震的奏章哗啦滑落,那凤目却是炯炯有神。
“我去找那家伙算账,坑我的钱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不是越国的储君吗?越国不是富得流油吗?那正好替我解决下国库空虚的问题。”
“啊,将土兵裁去一半回家种田,精英军队留下,谷物种子由国家花钱出,我会尽力同其他几国周旋,避免战争多争取些时间养民生息。”
“对了,让满老去挑选贤能之才,确认能用后将朝廷里的废物全替换,派人搜集他们作恶的证据,到时候我要让他们死的心服日服。”
君临双手背后脊背挺得笔直,犹如劲松伫立,眉宇间气宇轩昂,身姿绰约。
“这段时间你辛苦点,国家需要实施新的变法,法纲也需要修复完善,这一切交由你去做。”
三言两语,几乎将奏章所呈现的问题全安排的明明明白白。
明赫捏着奏折纸页的手指骤然用力,他的眼神亮如炬火,盯着君临远离的背影,压着心中的快然,字字决然又坚定:“臣,定不辱使命。”
君临摆摆手走远:“明赫可是我的钟子期啊。”
想我所想,忧我所忧,自然是信你的。
男人一直抿平的唇线开始上扬,翘起温雅亲昵的弧度。
“家主又何尝不是我的伯牙呢。”
他一甩衣袖负手前行踏出大殿,像人群中唯一逆流的负重旅人,毅然决然的和她绑在一起,同舟共济,荣辱与共。
“也是我的伯乐啊。”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诸子百家谁不想被君王重用,施展才华实现抱负,可能被任用的又有几个?
而如今景帝将立国之法与革新完全交付给了他,那是种根本无法用言语言说的,沉重又让人激昂的信任。
……
被遣回去休息的鹰犬此刻正在同一间屋子里坐着。
沈斯年正襟危坐,收于宽大袖袍里的双手规矩的搭在双膝,清凌凌的眸子看向对面的“庞然大物”。
就像小猫咪仰头看着大狗熊。
蛮荒脸上露出憨厚的木讷神情,呆愣愣的,就如未启智的孩童。
他想了想,稳重平静的开日:“前辈?”
蛮荒垂眼看他,脑子后呆萌的缓缓冒出问号。
“这个称呼不妥吗?你比我更早与王相遇,所以我觉得叫前辈比较好。”
蛮荒缓慢的眨了下眼睛,黝黑的瞳仁直盯着他:“好。”
“那前辈是何时与王相遇的呢?”
“十五年前,我主从人贩手里救下了我,她牵着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家。”
说到这里一直显得傻乎乎的面容终于出现人该有的各种表情,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和庆幸,这也是他这一生中,为数不多说的字句较长的话。
沈斯年稀奇的微微瞠目,十五年前,自已还在娘亲肚子里。
这事也总被君临拿来说笑,说你小子没出生就踢了我一脚。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尊敬肃穆:“感谢你在我未与王相遇前一直守护她。”
说着弯腰诚诚一礼,给蛮荒搞的一懵。
别说,这孩子的性子不只是君临,就连大木头蛮荒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并肩,守护好王。”
少年昳丽的五官还有未彻底消散的青涩,但眉眼灼灼甚是好看。
蛮荒重重点头:“好。”
之后沈斯年的眸光移到靠在他身后墙壁的玄铁重剑,礼貌问道:“我可以摸一摸王的剑吗?”
蛮荒声调平直却柔了些:“可以。”
至少他愿意让这位忠心耿耿的猎鹰触碰。
因为现在的情形已经是左鹰右犬了,不是吗?
闻言沈斯年一愣,随即笑弯了眼,起身走至墙角,指尖珍惜的抚上冰冷沉重的赤色剑身,然后提着剑柄一时竟是没拎起来。
他发愣,再次铆足了劲才堪堪将它提起。
“剑长四尺半,重一百零八斤,旁人别说挥剑,就连拿起也困难,再加上剑身过长,极少有人会使用。”
在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