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道:“最近教他功夫我才发现有一点你说得对。他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俗事缠身,不能专心习武。”
李莲花笑道:“那是自然。我一直就这么认为的。他如果能专心习武,将来不会在你我之下。他自己也曾和我说过,他想到那武林至高处看看。”
“既如此,你何必怂恿他掺和明镜司那些破事?”笛飞声不悦。
“老笛,你我也算是到过那高处的人。你觉得有何不同?”
笛飞声看着他,默默地思索着。
“比如你,你扪心自问,你放弃一盟之主的尊位,来我云隐山种菜,可有后悔?”
笛飞声摇头:“我从不干后悔的事。”
李莲花微微一笑:“比如我,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不思进取,只愿留在云隐山,陪你种菜,你觉得我可后悔?”
笛飞声苦笑:“你是想说我和你一样蠢么?”
李莲花哈哈大笑:“你若是蠢,这世上可还有聪明人?我只是想说,人生苦短,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圆满了。明镜司是方多病自己想做的事,武学至高也是他想要的,他做得开心就好,结果没那么重要。”
两个男人聊得正深入,一个小小的人影欢快地跑了过来。
“爹爹,教我练剑!” 笛白杨稚嫩的声音响起,手上高高举着一根小树枝。
李莲花笑了:“这不,不用担心方多病不能专心了,这个徒弟可清闲了,啥事没有,可以好好培养!”
笛飞声盯着那认真的小脸蛋,笑得有那么点无奈。
……
第二日,李莲花发现笛飞声居然真的在教笛白杨练基本功了。
父子俩一个教得认真,一个练得认真。
小白杨聪明得很,一招一式,很快就练得像模像样。摔倒了也不哭,爬起来继续练。那小模样,让向来不苟言笑的笛飞声都几次转过身去,抿着嘴偷笑。
傍晚,苏小慵悄悄和李莲花说,今天老笛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不但说话口气好,今天居然还主动帮秋娘打水给笛白杨洗澡。平日里都是秋娘一个人做这些的。
苏小慵笑嘻嘻地说,这叫母凭子贵。
李莲花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苏小慵正想问他想什么呢,李莲花突然凑近她,小声道:“你想吗?”
苏小慵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不正经。我和你说秋娘呢。”
李莲花笑道:“你是说秋娘有儿子不正经?”
苏小慵气得要捶他:“你故意捣乱。我哪有说她不正经?我说的是你。”
李莲花叹道:“唉,太不公平。秋娘母凭子贵,你觉得她正经。我说你也可以母凭子贵,你居然说我不正经。”
苏小慵被他绕晕了,啊地大叫一声,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李莲花还故意跟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夫人,你真的可以的。”
苏小慵气得恨不得跑回来踹他,可想想,那无异于羊入虎口。
算了,还是跑远点,眼不见为净吧。
又过了三天的午饭后,方多病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云隐山。
当他看到手拿小竹剑,一板一眼在练剑法的小白杨时,傻眼了。
他冲笛飞声喊道:“老笛,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才出去几天啊,你就培养出一个绝世高手了!”
笛白杨立刻收了剑势,朝他欢快地跑过来。
方多病一把举起他,逗他道:“这才几天不见,我们云隐山又多了一个高手呀!”
笛白杨满脸骄傲:“那当然,方叔叔,你看我厉不厉害?”
方多病连连点头:“看到啦,很厉害!”
笛飞声大喝一声:“下来!练功途中怎么可以随意停?”
笛白杨吓了一大跳,赶紧让方多病把他放下来,继续摆好姿势。
方多病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笛白杨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见到他的第一眼,李莲花问:“事情办好了吗?”
苏小慵问:“郑好呢?”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方多病哈哈大笑:“老笛,你有没有要问的?”
笛飞声头也不抬:“活着回来就行。有啥好问。”
岑婆端了一盆刚洗好的桃子过来,笑眯眯地道:“小宝,山上摘的,赶紧尝尝,去歇着吧。”
方多病挑了一个红通通的大桃,揽着岑婆撒娇地道:“还是师祖婆婆最疼我。您看,他们都只是嘴上关心我。”
李莲花笑道:“方小宝,你是不是忘了,山上还有个叫你叔叔的啊?”
方多病啊了一声,扭头去看笛白杨。果然看到那小子背对着笛飞声在冲他偷偷做鬼脸。
方多病顿感惭愧。
几个人坐在一起,李莲花便询问起他这次为何这么久才结案,方多病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向他讲述了一遍。
其实最后,黄少夫人,也就是余家姑娘余淑云,还是方多病和郑好找到的。
他们俩骑着马,沿着河的两岸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她。当日,她跳河自尽,被一个渔夫所救,一直住在渔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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