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传信来,路途遥远,他就不来参加婚礼了,让小两口不用去接他。他在金陵,等着他们回门。虽说三日后回门是风俗,但因路上就要两三日,所以,也不必在乎这日子,早一日晚一日,都是一样的。
岑婆感慨,苏老爷子真是替他们操碎了心。
于是,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李莲花和苏小慵就拜堂成亲了。
岑婆从未想过,十年后她还能亲手操办徒弟李相夷的婚礼。虽说定了是极简单的婚礼,但每一处细节,她都是花了心思的。
喜服是岑婆当年大婚穿过的,凤冠霞帔,还有一颗很大的珍珠,熠熠闪光,衬托得新娘子端庄美丽。喜字窗花是她和苏小慵一起剪的。红色被套,红色枕套,红枣,花生,甚至连毛巾脸盆都给他们换上了红色……还买了很多红色绸缎,挂满了从山门一直到李莲花的婚房两侧的树枝。
那一日,整个云隐山,处处红妆。
没有骨肉至亲,没有江湖朋友,就这三个人,见证了他们的婚礼的全过程。连郑好都未被邀请。
李莲花说,他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在了。
笛飞声和方多病第一次相处那么默契。除了新郎新娘的事情他们没干,其他的,他俩全包了。
当然,入洞房之前,他们俩也没少灌李莲花的酒。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样只有一点点可怜的酒量的方小宝,在李莲花晃晃悠悠入洞房之后就趴在桌上昏昏沉沉了,独留笛飞声一个人人间清醒。
李莲花入了洞房,看到早就自己把盖头揭了迎了过来扶住他的苏小慵,呵呵笑了:“小慵,盖头是要我来揭的。”
苏小慵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饿了,吃了点东西。那,我再盖上吧。”
她俏皮地自己把盖头重新盖上。
李莲花拿着称杆把盖头挑开,晃悠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苏小慵道:“李大哥,你喝醉了!”
李莲花摇摇头,缓缓挺直了背,自言自语道:“今晚,不能醉。”
苏小慵看着他入定打坐,正困惑他要干什么。没想到他竟是催动内力,把酒从身体里逼出来。
看着他满脸渗出来的汗珠,苏小慵赶紧给他拿毛巾过来擦汗。
这哪是汗哪,一股子酒味。
李莲花自己接过毛巾,擦了几把,人也慢慢清醒了。
苏小慵惊讶地道:“你居然可以用内力解酒?”
李莲花笑了:“我的内力连碧茶之毒都可以解,解个酒,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柔声道:“今晚怎么可以醉呢?”
他俯身将她抱起,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苏小慵害羞地闭上了眼睛,脸红心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此热烈。
李莲花俯身下来,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新娘子。
这就是他期待了很久的那个人,余生将和自己同喜同悲的那个人。
“小慵,你真美!” 李莲花情难自禁,抚摸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低声呓语。
苏小慵在他怀里笑得像一枝含苞欲放的花朵,娇羞动人。
下一刻,她感觉到了李莲花温热的唇,急切地落下,她的额头上,她的脸颊上,鼻梁,红唇……
笛飞声每日卯时之前必定去后山练功,冬夏不辍。方多病有时候睡得沉,都是李莲花叫他。
这几日,李莲花新婚,每日都起晚了,还好有笛飞声叫方多病起床。
这一日,李莲花又起晚了。
等他赶到瀑布时,笛飞声终于不能忍了:“李相夷,李莲花!练武之人,色是大忌。”
方多病使劲忍住笑。
李莲花白了笛飞声一眼:“老笛,你好歹也是阅人无数的江湖大魔头,难道那些美女,比如角丽谯,在你身边时,你每日都能起那么早?”
笛飞声哼了一声道:“自然。浪费大好时光去陪她们?我没那么蠢。”
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老笛啊,你说说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难道你这辈子打算孤独终老?”
笛飞声又哼了一声:“怎么,你成亲了,改行当媒婆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需不需要让方小宝平时办案的时候帮你留意下?有没有女刑探或者苦主适合你的。”
笛飞声冷笑道:“大可不必。女人,太麻烦。”
方多病笑了:“哪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望向李莲花,笑得贱兮兮的:“自我认识他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入得了他的眼。”
李莲花知道他要说什么,懒得接话。
笛飞声瞟了方多病一眼:“胡说八道,苏小慵会割了你舌头。”
方多病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