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门主冲方多病一拱手:“方镜使,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汪某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小女会甘冒此风险,假死一场,就为了盘下八方客栈?”
方多病冲李莲花使了个眼色。
就见李莲花从一个小布袋里拿出一支长约两寸的草,递给汪门主。
汪门主仔细看了看,面露惊讶,疑惑地问道:“这是,问荆草?”
李莲花笑道:“汪门主果然博学,认识问荆草的人可不多,想来,万夫人也是您言传身教,所以才识得此物?传言,问荆草生长繁茂之地,必有黄金。八方客栈后院院墙外,就长满了很多这种草。”
“可这,毕竟只是传言而已。”万景山喃喃地道:“夫人啊,你竟为了这样一个传言,害死了自己!你为何不告诉我,我们再一起来想别的办法就是啊!”
他竟当堂痛哭流涕起来。
李莲花和方多病面色诧异,互相交换了眼色。
李莲花道:“想必,因为膝下无子,万庄主多有抱怨,甚至流露过纳妾的想法吧。”
万景山表情痛苦,费力地点了点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是逼不得已。夫人应该可以理解我。”
李莲花道:“那就是了。万夫人肯定是对你失失望了,想独自把客栈盘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探明是否真的有金矿。假如她真的拥有了一座金矿,想必她的底气就足了,便不再担心你会弃了她。”
万景山捶足顿胸,后悔莫及。
汪门主咬牙切齿地道:“姓万的,何必猫哭耗子?你既害死了慧儿,拿命来偿!”
说罢,手中长剑出手,径奔万景山而去。方多病反应迅速,早已飞身上前,剑未出鞘,以掌力相抗,仅一招便逼得他后退两步。
面露惊异之色的汪门主反身就朝桂儿一剑刺去,管家大惊,手中没有兵器,硬生生用手臂挡了一剑,半条胳膊滚落在地。
桂儿大叫一声,吓得小脸惨白。
汪门主还想再补一剑,一个小东西不知从何处飞过来,力道之大,竟将他的剑打落在地。
打落他剑的,竟是李莲花从手上那株问荆草上扯下来的一片叶子。
汪门主愕然。
但是,除了他和方多病,屋内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突然宝剑脱手。
方多病快速上前,点了管家的穴道给他止血,并给了他一小瓶药,让他自去旁边敷上。
管家谢过,却并不离开,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淌下来。
李莲花斜睨了管家一眼,道:“万庄主啊,你的管家对桂儿姑娘可是比对你还要忠心呢。”
万景山刚从惊慌中缓过神来,看着被吓得不轻的桂儿,和瘫坐在她身前捂着断臂咬牙忍着疼痛的管家,表情由狐疑不定到震惊万分。
“你竟敢觊觎我的女人!”他不可置信地叫道。
管家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方多病冷冷地讥讽道:“万庄主,桂儿是谁的女人,怕是你还没弄清楚吧。我们可是亲眼所见……”
管家瞪着他道:“你才来几天,你亲眼所见?方镜使,你休要挑拨我和庄主的关系!”
方多病冷笑道:“刚才万庄主有危险,你倒是镇定得很。桂儿有危险,你可是以命相搏。”
方多病指着屋内被捆成了粽子的四个黑衣人,道:“还有,他们,也是你派来杀林氏二兄弟的吧!”
地上的林氏尔兄弟被点了哑穴,只能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万景山脸色发青, 对方多病道:“你快说,你见到了什么?”
方多病道:“我们亲眼所见,桂儿姑娘在走廊拐角处呕吐不止,管家很是关心,上前问东问西,还……”
他故意卖个关子,停顿了下,继续道:“他还抱着桂儿,哄了好一阵呢,说什么为了孩子,再忍忍之类的?”
管家恼羞成怒,死死地盯着方多病,吼道:“你胡说!哪里有这样的事?你跟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如此害我!”
方多病呵呵一笑:“就是那晚,你带林氏二兄弟来找万庄主借钱……”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了。
万景山恍然大悟,从椅子上跌跌撞撞走过来,搬起一条凳子,就朝他砸过去。
这次,方多病没拦着。
一连砸了三四下,管家满脸都是鲜血。万景山还不解气,又抄起凳子朝桂儿砸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管家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头狠命向万景山撞了过去,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万景山瘫在地上,像个孩子般伤心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