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境陨落,出现异象和灾难的可不止有无限星空。
祖地同样也在面临着巨大的灾难。
骄阳忽然失去光芒,整个祖地,自西而东,从南到北,完全陷入黑暗中。
“天狗食日吗?”
无数生灵心中猜想,尽管他们发现这次的“天狗食日”与以往大不相同。
而了解一些内情的圣境修行者们,早已从闭关的地方走了出来,飞入空中仰望,等待即将到来的灾难。
“速速开启护山大阵!所有弟子不得走出山门!”
几乎所有宗门和族群,都同时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
与他们反应差不多的则是三千道城,城门不受控制的紧闭,城墙散发淡淡的光芒,阵纹隐现,护城法阵开启。
片刻之后,空中出现无数流星,而这还是绕过真境大能坠入祖地的漏网之鱼,可想而知,若没有真境大能在星空抵挡,流星将如暴雨,祖地只怕会赶在元战开始前,就变成一片狼藉。
无数圣境强者,各自施展神通手段,迎上那些坠落的星辰。
但圣境强者毕竟有限,不能护佑整个祖地,总有漏网之鱼,尤其在广袤的无人区域,流星坠地,瞬间大片的土地被冲击摧毁,并燃起熊熊烈火。
大地也在此时震颤,高耸入云的瞬间崩塌,巨石滚落,红色的岩浆喷涌而出,变点燃了侥幸存活的山中密林。
大江大河逆流,波涛汹涌,滚滚浪涛冲破河堤,涌入农田村庄,肆无忌惮的冲刷所有一切。
鸟兽虫鱼无不遭受无妄之灾,疯狂奔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连鸟兽虫鱼都无处可逃,那人族又当如何?
大地震颤,无数本就岌岌可危的房屋倒塌,不知有多少人惨死自家……
山峰崩碎,山中村落或随山体陷落,或被碎石掩埋,即使运气好,躲过这些,也没能躲过那些受到惊吓四处奔逃的野兽,在大群野兽的冲击下,那些普通人哪里还能有命在?
然而这些伤亡却都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江河逆流,大水冲过村庄城镇,所过之处,村庄被夷为平地,城镇沦为废墟,吞噬了一条又一条无辜的生命!
只是一个真境陨落而已,却要无数无辜之人为其陪葬,这便是天道吗?
天道何其不公啊!
灾难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阳光终于再次照耀大地,然而这个时候的祖地已是千疮百孔,更有无数生灵哀嚎恸哭,绝望至极。
拒魁关还好,只在关外空旷之地落下陨石,冲击得城墙有部分坍塌,城内倒是没有大碍,也仅有几所破房子被震塌。
伤亡……
与祖地灾难相比,拒魁关的区区伤亡,甚至不如一个村庄,可忽略不计。
听书人在黑暗降临时不敢乱动,只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叶丰却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想离开,想做点什么,然而修为被封禁的他,此时此刻便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如其他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满心都是深深的无力感。
待天光放亮,一切恢复平静,茶馆里的听书人涌出四散而去,叶丰也随之走到街上,目光扫过来去匆匆的行人,又望向天空。
“大姐,为什么?”叶丰喃喃说道。
白玉神女沉默片刻才说道:“天道规则,真境不可杀,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也没想到一个被囚禁的邪魂师,也会……”
“为什么真境不可杀?”
“若把祖地比作一人,凡人如皮毛,伤之不痛不痒;圣人如血肉,伤之虽痛却于性命无碍;真境如脏腑,脏腑可病却不可除。”
叶丰咬牙道:“可那是一个该死的邪魂师啊!”
“与正邪身份无关,”白玉神女平静的问道,“脏腑有病、受伤,虽身体孱弱却于生命无碍,但摘除则不然。”
叶丰冷声道:“天道既然视真境为脏腑,为何不在真境陨落后也死掉?”
白玉神女没有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叶丰的身后传来一个无奈又悲伤的叹息。
“天降灾祸,百姓何罪?”
叶丰回头看,是说书先生,他便把他叫住,问道:“先生,你可知这天为何黑了一个时辰?”
“许是天狗食日。”
老先生无法确定,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叶丰微微摇头道:“不,不是天狗食日。这一切,只因一个修为境界可与天道比肩的大修行者被杀了,但他是不容于世的邪修,是一个危害苍生天下的邪修。一个危害天下苍生的邪修死了,天道却降灾祸于凡人,还说这是所谓的天道法则,呵,这算什么?这种说法也是对的吗?”
老先生满面惊愕,他打量叶丰,已知这看起来普通老人非同一般,便呵呵干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老哥,小老儿并非修行者,也不懂老哥说的这些。”
叶丰本也没有打算从说书先生那里得到答案,他只是随口一说,然而令他诧异的是,那说书先生竟有自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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