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嗓音一直冷冷清清,如碎玉一般好听。
可说出“赶上婚宴”四个字,怎么听都觉得很欠揍。
言知乔脸色一臭。
“你再幸灾乐祸试试?”
“我没有,你可别冤枉我。”
其实天道真没幸灾乐祸,但祂很佩服朔篱的勇气,居然敢强娶言知乔。
言知乔才不管有没有,十分蛮横的说道。
“你再说些有的没的,这新娘就由你来当。”
天道:“……”
言知乔这心脏的,恐怕用漂白粉都白不回来。
没再得到回应,言知乔也不在意,垂眸思索片刻。
“如果归柠来到人界,能不能探查到朔篱的记忆?”
“不行,届时她会变得跟你那几位师兄师姐一样。”
“那将他带回修真界?可我很想杀了他。”
这个问题并非在问天道,而是言知乔在自问自答。
她想知道另一个人的消息,但又想在婚宴上将喜事变成丧事。
——那画面,一定很精彩。
言知乔想着,深幽的鹿眼里露出一丝略显病态的兴奋和期待。
“唉。”
脑海里忽然传来天道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气声。
言知乔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接怼道。
“有话就说,没话就闭嘴。”
“你…还是不要太低估他了。”
言尽于此,天道不再打扰言知乔休息。
言知乔有些漫不经心的往床榻上一倒。
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并不会盲目的去当个只会以武力压制的莽夫。
朔篱这人心机深沉,她可不会掉以轻心。
不过从天道这语气来看,似乎朔篱的能力远不止表面上这些?
言知乔思索一番,决定先静观其变。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解决办法。
…………
翌日。
言知乔醒来时,朔篱已经离开神山,但将昨夜那两个丫鬟留了下来。
二人就在她房间门口守着,言知乔一开门,就见她俩恭恭敬敬的向她施礼。
“拜见乔娘娘。”
言知乔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微妙。
“你们怎么在门口守着?”
“是国师大人吩咐的,让奴婢二人伺候乔娘娘。”
“乔娘娘,现在可要打水洗漱?”
到底是伺候还是监视?
言知乔不动声色的打量二人一番。
“嗯。”
“奴婢这就去取水,请乔娘娘稍候片刻。”
等其中一个丫鬟离开了,言知乔看向另外一个。
“国师呢?”
她毕恭毕敬的回道。
“国师大人已经下山,大概会在傍晚回来,乔娘娘可是要找国师大人?”
“不,我就随口问问,你去帮我倒杯茶来吧。”
言知乔原以为朔篱会安排她俩寸步不离的监视她,不料话音落下,丫鬟没有半点迟疑。
“好,乔娘娘请稍等。”
她这么好说话,却让言知乔感觉有些迷惑不解。
昨夜因为她不试穿婚服,朔篱差点又跟她起了争执。
以他的性子,理当将她看管的更严才对。
这俩丫鬟?
算了,不重要。
言知乔懒得再胡乱猜测。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离开,不多时,俩人一起回来。
一个将热水和帕子准备好,另一个将刚沏的茶水放在桌上。
“乔娘娘,温水准备好了。”
“乔娘娘,茶也准备好了。”
“嗯。”
言知乔梳洗完,端起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喝了两口。
看着早已退到门外守着的丫鬟,她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半刻钟后,言知乔抱着玉雕和刻刀往凉亭方向走去。
察觉到两个丫鬟紧随其后,她并未阻拦。
接下来的时间里,言知乔的注意力都在玉雕上。
她太过投入,俩丫鬟也不敢惊扰,所以等她发觉时间流逝时,暮色已经降临。
言知乔放下刻刀,一边看着只差一点点龙鳞就能完工的玉龙,一边揉着酸痛不已的手腕。
因为是初学者,她并未刻的过于精细复杂。
若非龙鳞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她甚至都不想弄。
没办法,谁让雕刻龙鳞实在太耗眼睛和耐心。
揉完手腕,言知乔继续揉眼睛揉脖子。
突然,天道清冷的嗓音在脑海里响起。
“朔篱抓了晟王和你那五位师兄师姐,正在回来的路上。”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言知乔倏地停下动作。
有丫鬟在,她没有将真实情绪摆在明面上,只沉下眼神,再次拿起刻刀装出继续雕刻的姿态。
“师兄师姐可有受伤?”
“没有,朔篱没有耽搁时间,直接趁他们不备,将他们打晕带走了。”
“晟王呢?”
“晟王也没事,但朔篱劫走人时故意留了线索,如今太子正和大臣们商量是否要发兵桑南。”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