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励完张六,陈青竹问起了正事:
“你们守备营的内守备,如今可知道慈航观?”
大魏向来有以太监督军的惯例。
皇帝很看重南都城的守备力量,因此每三年就会轮换一位司礼监的太监来督军,同时掌管南都司礼监权柄。
其人在司礼监任掌印太监,在军中任内守备。
论地位和实权,都在南都守备之上,是南都城内的第三号实权人物。
南都城的守备与内守备,都因为前守备裴骁犯事,被更换过一次。
如今的内守备,是一个名叫梁保的太监。
张六对慈航观的事一直很上心。
慈航观如今有哪些信众,他自然也很清楚。
听观主问起他们守备营的最高掌权者,张六不由再次心跳加速。
守备营的中层将官要受到提拔,须得经过兵部尚书与内守备两人的手。
如今兵部尚书已经被慈航观收服,就只差一个内守备了。
观主这是要为他谋官啊!
“回观主的话,内守备梁大人如今尚且不知慈航观。”
张六老实地回答道,等着观主下一步指示。
陈青竹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给张六谋官,还打算通过这位内守备彻底解决直隶都指挥使那边的隐患。
游历前,她曾经吩咐过慧云,她不在的时间里,暂且不去发展司礼监那边的信众。
以免这些向来贪婪的太监不受掌控,给慈航观招来不可预估的祸患。
如今看来,慧云控制得很好,没有出现意外情况。
“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扬州郑总兵家那个孩儿可出生了?”
算着日子,若是没意外,应该已经生了。
这事不用打听,张六知道。
“回观主,生了,是个儿子,前些日子刚满月,那郑总兵家的邱姨娘,就亲自带了重礼来慈航观叩谢呢!”
陈青竹道:
“你派人将此事透露给内守备。”
张六脑子里一转,顿时瞪大了眼睛:
“观主难不成可以……?”
陈青竹淡然道:
“没错。”
如今她的灵气一次性修复断肢,已经绰绰有余。
张六哑然,不由得再次感叹观主手段之神奇。
同时也有些疑惑:
“观主,这太监要是变得和正常人一般,那不就是欺君之罪么,内守备敢动这个心思?”
陈青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
“你尽管去做便是,敢不敢,很快便见分晓。”
觉得内备受不敢动这个心思,只能说张六不了解太监这种存在。
世人都觉得太监贪恋权势又贪财,性情扭曲,不是正常人。
但实际上,以陈青竹前世所见,太监与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贪财贪权,并且非常渴望繁衍后嗣。
甚至,太监因为被阉,在繁衍后嗣上的渴求比一般男子更加强烈。
若非如此,宫中的太监们又岂会对自己的后辈子侄尤其照顾。
但凡在宫中能过得稍微好些,就会惦记着给原本家中的兄弟与后辈捎钱。
哪怕是最穷困的太监,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也是存钱赎回自己当年被阉割的子孙根,让它将来可以跟着自己下葬。
所以,她很肯定,那位内守备无法拒绝成为正常人,悄悄留下自己亲生骨肉的诱惑。
一旦上钩,这便必然会成为他的最大把柄。
到时候,不想为她办事可没那么容易。
“小的这就去办。”
张六果断领命。
*
吩咐完张六,陈青竹也买来马车,将自己在船上的行李搬到马车上,自己驾着车,带着蓉娘回到了慈航观。
如今是黎明时分,以她的能力,如今自然能不惊动任何人便进入慈航观内。
两人轻盈地落在东苑的院落里,陈青竹看了下,她禅房外的防护阵完好无损。
一道灵气打在防护结界上,陈青竹打开了防护阵和房门。
值夜的两位坤道听到开门声,这才发现陈青竹的身影。
顿时又惊又喜,嗓门尤其大:
“观主!”
“观主和小姐出关了!”
这一嗓子,几乎把整个东苑的人都惊动了。
没多久,陈青竹便见慧云衣衫头发都有些凌乱的从房里疾步走出来。
见到陈青竹与蓉娘,也是满脸惊喜:
“观主,您……您终于出关了!”
“属下这就派人去给您和小姐收拾房屋!”
正要转身,又想起什么,关切问道,“观主和小姐想吃什么,我先安排灶房的人给你们做些吃食!哦,对,还得烧些热水洗漱!”
这没头没脑的模样,浑然不像她平时那般娴静淡然,做什么都井井有条,可见内心极其激动。
陈青竹含笑看着她:
“不必兴师动众,如今天还没亮,叫大家继续休息。”
“对啊,慧云姑姑,我和娘亲不饿也不累,你们休息吧。”蓉娘也跟着道。
然而,此时整个院子所有人都起来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