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离去,李孟羲目光看向角落里的简雍,简雍正端着酒碗,咂摸着嘴巴,似是在回味酒的口感。
说来也可怜,巨鹿酒水管控甚严,因酒太缺,用处又太多,所以就不可能放开了任人去喝,一般没有大事都喝不到酒,简雍本也好酒,可他饮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宪和,你觉者三二十坛,哪个最好?”李孟羲笑问。
“额,哪个都不好。”简雍放下酒碗,摇头,“还不如军医营的酒好喝。”
“……你去偷喝酒精了?”李孟羲一下听出关键来。
“无……无有!”简雍目光躲闪。
这家伙肯定偷酒喝了。
军医营消耗了八成的酒,军医营酒水管控甚严,也就废酒管控不那么严,可,淬药遗留的废酒,能喝吗……
——
李孟羲对着屋子里摆满的酒坛发愁可,不懂酒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出好酒,而懂酒的匠人们,却又过于懂人情世故不说实话,而能说实话的简雍,简雍一只嘴巴,喝一碗酒,舌头都麻了,喝到后边,就辨别不出酒的味道了。
所以,其他检测酒水质量的方法是什么?
酿酒要考虑酒精度数,考虑酒香,考虑酒色,但,若是只为了获得酒精这个原料,酒香什么的不需要考虑了。
年景又不好,酿酒本就奢侈,该是千方百计的提高酒精产量,而不必去在乎香气什么的。
但话又说回来,还是那句话,生产归生产,研发归研发,或不必去生产口感绝佳但酒精含量较低的酒,但有必要探究饮用类酒酒品的酿造技术。
所以,酿酒该是有两条技术线,一条工业模式,极致追求酒精产出,另一种,极致追求口感。
敲定了酒的生产技术之后,李孟羲同时也有了测量酒水质量的方法,酿酒方法好不好,就看其酒精产出多不多,酒精产出越多,酿酒方法越好。
对屋子里开口放着的几十坛酒,李孟羲令人将之搬去军医营,令军医营田卜将这些所有酒水,将之分坛蒸馏,分坛取酒。
军医营有足够数量的蒸锅,也有足够的人手,一个多时辰后,田卜将蒸馏完成的烈酒分坛送来了。
蒸馏完成了,酒精提取结束,随之而来有一个问题,在酒精提取过程中,因火候大小等各方面的因素,会造成最后制取的烈酒当中水汽多少并不相同。
也就是,假设甲种方法,酿得酒精一百,乙种方法,酿得酒精八十,然后这两种酒都拿去蒸馏,结果甲种酒因蒸馏时火大了的缘故,最后蒸出的酒水蒸气含量高,酒度数低,而乙种酿得的酒精少,最好酒精度反而高。
所以,不该以酒精度数来衡量,该以酒精总量来衡量。
加上一步处理,用生石灰去除酒中的水分,最终得的几乎不含水的超高度数的酒精。
最后,再经比较,选出了产酒精最多的那一坛。
对照酒坛去看,酒坛上,贴着当时酿酒人姓名。
李孟羲揭下酒坛上的纸条,他再次去了酿酒营。
酒营当中,出了干了半天活浑身灰土狼狈不堪的匠人们,他们津津有味的谈着在城主府喝酒的事儿,在城主府喝了那么一点点酒,就让他们谈到了现在。
李孟羲来,匠人们立刻停止讨论凑了过来。
“崔遂,何人是崔遂?”李孟羲对着纸条念了一遍,目光看向面前众人。
人群中,一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崔遂,我命你为酒营主官,主官军中所有酿酒之事,日后就用你的法子为军中酿酒,可听明白?”
“臣下崔遂,谢过军师。”崔遂躬身败道。
李孟羲点了点头,随后离去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李孟羲走后,同营匠人们对崔遂道喜一阵,然后又追问崔遂的酿酒之法,问他到底以何法酿酒能得军师另眼。
崔遂一脸为难,他自言酿酒之法是祖辈不传之密,不便告知。
旁人出言讽刺,“军师都交代了用你的法子酿酒,你就是不说,免不了俺要知道!”
崔遂一下心里起火,他冷哼一声,“哼!我这就去找军师,我不干了!”他宁可弃了官不当也不愿泄露家传之密。
旁人赶紧一齐拦住崔遂一齐劝阻他。
有人嗤笑道,“你那三二家传,也就你我看的上眼,军师他何等人物,估计人家手里有比咱好的多的法子,用得着藏着掖着?”
经这么一说,成功劝住了崔遂。
李孟羲在军中太有人望,说李孟羲有酿酒奇法,所有人都信,崔遂自然也信。
在众人撺掇之下,崔遂一咬牙,心下一横,带着众人去看酿酒之密去了。
酿酒之密,在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小酒坛子中,崔遂拿着坛子给众人看,坛子里有隐约酒气飘了出来,里是半坛子半干不湿的白面团子,这就是崔遂酿酒的关键。
有人手欠想去抓坛里的面,崔遂骂了一声,把坛子往怀里抱了抱。恐别人弄坏了他的酒种,崔遂不让别个再看了。
李孟羲之前的猜测全然正确,他猜测,就算不进行生产,但生产的队伍可以脱离生产进行建设。
酒还没开始生产,只是准备开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