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窑都填好了,准备开始点火了,李孟羲却又发现了问题。
上次烧窑的景象李孟羲还记得呢,当时窑开了之后,满窑黑乎乎的。
这说明烧窑过程中,木炭会变成灰到处乱飞,因而,这就造成了,在烧制过程中,不同木料的成分会混杂在一起。
木料要是混在一起,那要是测试脱色效果,岂不没法测了。
问题是如此麻烦,李孟羲将问题告知于匠人们,有一匠人出了主意,说陶碗上湖上一层土就成了。
李孟羲一想,闷炭所需的过程,高温高压而已,不需要氧气的,湖一层土把碗里的木炭密封起来,这个方法可行。
李孟羲再一想,大规模烧炭毕竟太麻烦了,一个屋子那么大的炭窑,动辄就得大量人手大量柴草,还得一烧就半天,此极不便利。
既然说一个陶碗里边装些木头然后再封一层泥,放窑里一闷,就能闷成炭,那为何不直接把碗拿出来,直接把碗放在火上烧呢?
只要密封的好,陶碗加热之后,里边会变热,里边的空气会膨胀,这就达到了高温高压的环境。
关键还是密封,如果密封不好,外界的氧气进去了,那里边的柴直接就烧起来了,闷不成炭了。
别的还好,一想到密封,李孟羲恍然,高压锅啊!前几日刚把高压锅弄出来。
如果说陶碗湖一层土,密封效果不行,那直接用高压锅,高压锅封死,里边放一锅炭,然后加热,铁的传热能力极强,一个时辰就能把高压锅里的炭闷好,如此,岂不极便捷?
本为烧制木炭,意外遭遇了木炭污染的难题,又意外,得到了便捷快速制炭法。
这或许就叫做,祸兮福所依。
方法是如此之好,如此具有建设性,自然,李孟羲赏赐了那个提议说拿黄泥湖碗的匠人,照旧,赏粮十斤,一斤先赏,其他九斤,发以军票凭证。
李孟羲笃信劳动者的智慧,他相信着众人之智一定大于一人之智,他十分看重智慧的成果,再小的一个建议,只要有用,他总是不吝赏赐。
那个得了十斤粮食的匠人很感到意外,拿到了粮食,乐的合不拢嘴。
其他没有得到赏赐的匠人们,肯定在后悔没有多动下脑子。
往陶碗上湖一层泥,就这样简单的一个方法,不难想到的,然而别人说了,就拿到了十斤粮。
之后,是烧窑过程。
烧窑过程很无聊,点了火,火烧了一半,再用泥把窑洞封了,窑洞一封,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一个时辰结束后,一窑炭烧完,匠人们打开了窑。
匠人们先把外层的炭扒拉了出来后,有人去了窑的后半部分,把热烫的陶碗端了出来。
陶碗是经得住窑里的高温的,碗经过高温闷烧,丝毫未被损坏,只是变的黑乎乎的了。
在一众目光环视之中,李孟羲砸开了陶碗的泥封。
泥封砸开,里边露出了黑乎乎的炭块。
立刻,匠人发出的低声的欢呼,“成了,成了!”
事情做成了,匠人们也为此感到开心。
李孟羲捏从碗里捏起一颗小木炭拿到眼前看了又看,他用力,使劲一捏,卡察一声清脆的响声,木炭被捏碎了。
碎开的炭,中间也是黑的,这说明,成功了,烧透了。
李孟羲端起陶碗把碗一圈看了看,他用手指轻轻抹去碗上边的那层黑灰,露出了下边事先用石灰浆写的字,字体依稀是枸树】两个字。
这说明,这一碗烧的黑乎乎的二两炭,是构树的木头烧的炭。
这次一次烧了几十种木炭,有几十碗炭,一个人端不了,李孟羲再抬头一看,天色暗了,马上要天黑了,他委托匠人们把炭帮忙端到城主府去。
当李孟羲一手端着一个炭碗回到城主府,脚踏进屋中的第一眼,李孟羲瞅见弟弟小砖跟关羽两人凑一起,对着一只碗滴滴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
李孟羲觉得有些好笑,“关将军,你们聊什么呢?”
听见李孟羲的声音,关羽和小砖立刻抬起头来看。
特别是小砖,把碗端起起身腾腾腾腾跑了过来,
“哥哥你看!”小砖把碗举的高高的给李孟羲看。
李孟羲凝神一瞅,他看见小砖碗里是一些褐色的水,水上还飘着几块炭,这明显是墨水被炭吸了颜色之后样子啊。
“嗯?怎么了?”李孟羲不解的问。
“哥哥,你不说这个炭是跟竹子一样吗?那俺拿住晃,咋木有把黑里晃出来?都晃不出来。”
李孟羲花了数秒时间想明白了弟弟说的是什么。
弟弟说的是,如果木炭吸色原理,跟用竹筒灌小麻线团一样的话,那么,竹筒把麻线团灌进去之后,再用力晃,还能把麻线团晃出来的。
可是,按一样的方法,把木炭也用力晃,可墨色并不会晃出来。
问题被小砖引向更深的层次了。
李孟羲此时意识到,用竹筒来简化木炭的结构,有所不妥,竹筒跟木炭的微观结构,并不完全一样。
李孟羲不由皱起眉头,他在思考该如何向弟弟讲解明白呢。
思索良久,李孟羲眉头舒展,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