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至夜晚,官军三万大军扎营方毕,涿州军扎营早就好了。
也就是说,包围圈里的官军还没扎营妥当,外面涿州军的包围圈便早就扎好了。
涿州军兵力数倍官军,扎营速度比官军快了甚多,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官军有淄重,还有帐篷车马等乱七八糟许多。而涿州军负责前来合围的兵力,全都是轻装上阵,这些轻装士卒连帐篷都没带,连铺盖也没带,粮车淄重之类,更是一辆无有。
涿州军数万大军每人携带的冗余物只有一块布,布里包着一兜稠粥,再加上兵器铠甲,除此以外什么后勤也没有。
相比官军,官军扎营车辆牲口帐篷等等都得安排,而涿州军士卒,脱了鞋地上一坐,便就是扎营了。
其二,扎营需要全军调配,调配量极大,而涿州军不需调配,甚至不需要李孟羲张飞两人去盯着,只需几个副官带着人四下沿路按旗布置,一杆旗下驻扎一队,扎营地点,扎营方位,人力分配调派,这些全都不需要去管。
区区一杆旗帜,省下了所有的调派,涿州军大几万的军队,哪怕废了编制,只留一个个新兵小队,然后让千把个小队自己去找扎营的地方,那么虽然很混乱,但是新兵小队花上一段时间到处寻找,最终还是能把所有立旗处填满兵力。
张角传给李孟羲的十面埋伏之阵,当真是犀利非常。
扎营完毕之后,官军开始生火,预备做饭。
官军做饭要艰难了,难在水源。
涿州军用水是用补给车队快马轻车跑到附近水源点去拉水,拉回来了几十车水,连带着煮水的陶瓮还有水一并送过来了。
涿州军士卒有带着干粮,饭不用煮,只需补充点饮水便足以。
官军被围在内里,涿州军从容在外,这意味着,涿州军士卒饮水不成问题,战马饮水也不成问题。
若几十车水不够,还能再拉几十车,若还不够,从今晚到明早,一整夜都可以源源不断的有水运来。
而官军,有限的水源根本不够做饭,官军也只能是让士卒啃干粮,然后喝水解渴。
可以官军匮乏的水量,跑了一天的官军士卒,一人能喝三五口水不错了。
人喝的水就这么匮乏,官军的那些牲口,拉扯的牛骡,骑兵的战马,就更喝不到水了。
与供水充足的涿州军士卒相比,官军不可谓不狼狈。
细数今日一日,晨时天刚亮,官军拔军出重围,当时官军状态还算良好,士卒体力充沛,若当时开战,官军以完好状态,能给涿州军带来不少伤亡。
但经过一日漫长行军之后,官军士卒疲惫不堪,总算扎营了,军中却缺少饮水,没有水补充,官军士卒状态恢复的一定不好,没有饮水,牛骡牲口和战马状态下滑更大。
只一个白日的区别,晨起,官军虽士气低迷,但战力十足。
到晚上,一日行军之后,官军士气更加低迷,且战力下滑严重。
官军如此,涿州军状态变化却不大。
涿州军不变,官军战力却衰弱很多,等于双方差距拉的更开了。
——
十字路口以东,官军扎营处正前方那条路,朝前两百步外,路正中,火光通明。
一片少说二十个火把架子在路两边树起亮堂堂的两排光,火光清晰明了的标明了涿州军指挥部所在,何处有军情,传令兵可凭火把直接找来。
李孟羲和张飞就在两排火把架中,不停的有各方传令兵前来。
李孟羲从传令兵那里得到了各种消息,把消息慢慢一汇总,李孟羲便弄清了诺大的包围圈所有的细节。
下令让传令骑兵们回去,夜里要是有动静,及时来报。
终于忙碌完了,李孟羲和张飞两人到篝火旁座下,篝火上吊着的是一个大瓮,瓮里烧着的是水,眼看水滚了,拿来碗,还有勺子,李孟羲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水,又拿来硬邦邦的干饼子一块,准备就着热水啃饼子。
晚饭极简单的就对付过去了。
啃完了饼子,喝了一碗热水,食饱水足之后,李孟羲叫过游骑的商队的队长,交代到,“夜里天冷,你们辛苦多运几趟水,多烧热水,给众人御寒。”
游骑商队的队长应下了。
顿了一下,李孟羲又问,“柴够不够?”
游骑商队的队长答,“够了,好几车呢。”
李孟羲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游骑商队本来是为了采买东西增补后勤而设立的,没想到游骑商队用到快速后勤补给队之后,分外好用。
这次快速补给队,车马不过三十多而已,每辆车带着许多空陶瓮,还有吊陶瓮的木棍,还有许多木碗,木盆,还有引火的麦秸生火的柴好几车,有了快速补给队,这些半载的马车来往迅速,又准备充足,不需任何协助,补给队直接就可以生火烧水,烧完了水,还有木碗方便士卒喝水,有木盆方便骑兵去喂战马饮水。
若无快速补给队,则军中士卒得有许多人背着陶瓮,背着柴,到扎营,还得徒步去远处挑水,人力的运载力,几十个人比不过一辆半载的马车。
有了水,到分水的时候,好多人没带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