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到孙家的时候,孙宝妹也正好歇了一觉醒过来。
这回醒来,她是真的清醒了,睁开眼看见坐在炕头上焦急的亲娘,心里头万般情绪同时涌了上来,“娘,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咱家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瞎说啥呢?那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说啥说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理会她们干啥。”孙家婶子心疼地扶着她的头发,声音少见的温柔,“你啊,真是把娘给吓坏了,大家都说你没气了,我就是死也不信,还好,你没事了。”
孙家是村里少有的没有重男轻女的人家,无论是孙大叔和孙家婶子两口子,还是孙喜来孙庆来这兄弟俩,都很疼爱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姑娘,否则,当初也不会给她取名为宝妹。
“还得多亏了你书珩嫂子,是她把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啊,还有那个及时把你从水里捞上来的人,那是谁来着……”
孙家婶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才猛然想起来,早晨那般慌乱的场面,她都忘了是哪个将她闺女给捞上来的了。回头她得到村里打听打听看是谁家,得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那是县里衙门的王捕快,他今早路过村口听到有人呼救,就赶去救人了。”宋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话落,人也到了屋里,“宝妹还好吧?”
孙宝妹擦了擦眼泪,仍带着哭腔说道:“嫂子,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了就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别说那些见外话。”宋甯坐在另一头,笑着说道:“我没想到的是,宝妹你会这么勇敢,为了不公平的对待,敢于去与人拼搏,真了不起。”
“是呀,我家宝妹就是了不起,以后谁再敢说我的宝妹是个软柿子,看我不打烂她的嘴。”
孙宝妹没想到会得到一阵夸,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是、是她们说的太过分。”
孙家婶子嚷嚷道:“你管她们说啥呢,你全当她们在放屁不就行了,你越较真,就会越膈应。”
话糙理不糙,宋甯很是赞同,点点头,“没错,她们说的再难听,那也都不是事实,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们没办法去阻止别人错误的言论,但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没错没错,听你书珩嫂子的,她学问多,懂得多,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以后不许再瞎想了知道不。”
孙宝妹被强制要求点头答应后,孙家婶子这才问宋甯,“书珩媳妇,你刚才说,那下水救了宝妹的人是县衙的捕快?”
“是啊,王捕快和扬扬他爹有些交情,今早他本来也是要到我们家来的,经过村口时听到了呼救,才及时过去把人给救上来。”
孙家婶子一半欢喜一半愁,欢喜是因为知道了宝妹的另一个救命恩人是谁了;愁则是因为,人家是捕快,是在县衙里当差的,大小也算是个官,论起身份,可比他们家要高许多。
若是他们找上门去感谢人家,也不知会不会被人误会他们是想去高攀人家,可若不表示点什么,又显得他们家不知道感恩。
她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晌,也没个好主意,于是问起了宋甯的意见。
宋甯听了她的顾虑,觉得不至于,只要真诚地道谢,人家应该也不会多想。
“没事的婶子,我瞧着那王捕快也不像那样的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只是当她看了一眼此时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孙宝妹时,再想到高大英勇的王捕快,心里猛地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她马上甩了甩头,要将这个想法甩掉。
天啊,她在想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么狗血的剧情,有可能吗?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啊!
可当初王大娘拜托她帮忙留意村里未说亲的姑娘家的那些话,开始攻击她,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响。
为免自己会忍不住多嘴,在孙家没待太久,宋甯便离开了,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乱点鸳鸯谱。
宋甯回到家的时候,杭书珩这才有机会告诉她万宝禄已死的消息。
她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万宝禄死了?王捕快告诉你的?”
见他点头,宋甯恍然,难怪,上午的时候,他们在书房里待了那么久才出来。
“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是怎么死的?”
“据说仵作验尸,查不出任何问题,就像自然死亡一样。”杭书珩顿了顿,又道:“人是前天夜里死的,我猜,应该是那位让人动的手。”
“会是他吩咐的吗?”宋甯沉默了一会。
突然就好奇起了他的身份,从当初他们意外救了他,再到这一次的再次相聚,那人从不说起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从未问过,这仿佛就像一种默契一样。
之前她也没好奇过,可这次她突然就有点想猜一猜了,“你说,他们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地位啊?感觉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他们姓楚,不过未必是真名,但应该是和楚家有关系的人。”杭书珩将自己心里的猜测给她分析分析,“若是京城楚氏的话,那是先皇后的母族,镇国公府,可以说是除了皇室之外,最权贵的人家了。”
“京城里的事情你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