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漓江之上水波粼粼,偶尔从水底下冒出几条小鱼,陆云野心无旁骛地吹着他的曲子,脑子里却是无缘无故地想起了墨月离音容笑貌,一颦一笑拨动着陆云野的心铉。
最是心无旁骛、宁静之时,心总是随着曲调而入心境。
船夫道:“公子,你这曲子怎么这么哀愁,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好歹活了五十多年看看能否解解公子心结。”
陆云野道:“船家,你竟也识得音律?”
船夫道:“嘿嘿,公子你可是抬举我了,我就一乡下摆渡的,哪懂什么音律不音律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公子你这调调是在太深沉啦。”
陆云野笑道:“船家这天旋峰一带你可熟悉?”
船夫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我在天旋峰下摆渡三十年,这附近有什么,我信手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二。”
陆云野道:“船家,你可知天旋峰中可有什么人?最近有没有八十九十的老者过江。”
倘若苍无言已经离开此地,偌大的漓江也就他们三人摆渡,想必一定有所印象,更何况苍无言九十多岁更引人注目。
船夫道:“诶呦,公子,你要是问我这附近有客栈、天旋峰哪里最迷人,我都能一一指出来给你,但是你要问我一年半载渡多少人,什么样的的人过江,我是真不知道,咱们临安城每年十月都会在天旋峰的漓江上举行“花坊节”,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人,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您要是再晚点来,十月之后的天旋峰枫叶林更是好看嘞,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这江面上的摆渡船夫最少也有五十以上。“
陆云野觉得船夫的话十分在理,更何况苍无言的书信是很早之前的书信了,杭州到漫月山庄又隔着几个月的路程,这样一来就算船夫见过苍无言,但是也是一年之前的事了,他们又不是什么亲朋好友,苍无言的面向又不突出,相貌平平的人在人来人往的江上确实记不住,沉吟一会,道:“那你可知这天旋峰中有没有什么高人,那高人又住在什么地方?”
船夫想了一会,挠着脑袋,道:“高人,我不知道谁是高人,不过我听说天旋峰上确实住着一个老人,听杭州人说这老人一身医术无双,能把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吃他的药都是包治百病的。”
陆云野眼睛一亮,隐隐感觉到船夫口中的老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因为苍云岚说过那个前辈尤为擅长医术,在杭州地界是可遇不可求的名医,问道:“那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船夫笑道:“公子,你要是真的找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我劝你还是原路返回罢。”
陆云野疑道:“此话何解。”
船夫道:“我都说了,那只是听说,这杭州城里里外外每年不知道生老病死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天旋峰上寻找那位神医,结果呢,有的摔死了,有的被毒蛇猛兽咬死了,有的无功而返,继续回去等死,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找到那位传说中的神医,后来越说越离谱,干脆就有人说那神医是个绝世高手,有人看到他在绝壁上开了一个石窟,平常人不会武功压根就找不到他,更有人说那个神医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自己的病治不好,总之,众说纷纭,被神医治好的却是没有一个。”
陆云野肃容道:“他们说的神医开辟一个石窟,船家可知道是在哪一座。”
船夫像看着有病的人一样看着陆云野,自己刚刚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眼前这少年怎么还是不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劝道:“公子,您又是何必呢,多少人寻求神医送了性命但是连神医的身影都没见着,要我说啊,瞧您这身打扮去杭州城多多找找其他名医治病兴许就治好了呢,再说了那神医都说了住在悬崖峭壁上,去了你也找不着,又何必问呢。”
陆云野以为船夫刻意不说是因为自己给的钱不够,信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道:“船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告知那位神医前辈的住址。”
船家拿着银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心道:好家伙,真的银子,今天遇到傻子了。急忙把银子放到怀里,指着天旋峰一座怪石道:“看到哪里没有,杭州城的人都说怪石上面就有神医的踪迹。不过公子你出手这么大方,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武功肯定不如那些高手,他们去了都不能找到,你去了也就白费功夫,天旋峰说高也不高五百多米,那块巨石怎么说都有三百米以上,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放弃。”
陆云野道了谢,笑而不语。
届时,船已经离岸边不过二十米的距离,陆云野朝着船夫道:“有劳了。”
船夫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云野纵身一跃,大叫道:“公子,你是不是瞎啊,这里离岸边还有二十来米,你跳下去不是找.........“
船夫口头上的“死”字还没出口,两只眼睛像震惊的像两个灯笼一样,只见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陆云野,这时陆云野如同蜻蜓点水般,一只脚在漓江上泛起阵阵涟漪,每一步跨出五米之远,一个呼吸的时间,陆云野便已经到了岸边。船夫合不拢嘴的错愕道:“这他娘的是人能干的事?几个呼吸直接跨过二十米的水岸两头?我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