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问题,就是擦伤手臂和膝盖,我给他一瓶药膏擦了。”柳林回答道。
知道没什么事,柳然然也放下心了,不然别人儿子儿媳在外面给自己挣钱,老子在家受伤,她心里过意不去。
即使到深夜,这场雨还是没有停,听着屋外雨滴声,柳然然感觉很催眠。
她是睡得香,可苦了一些贫苦人家,茅草铺的房顶承受一场雨没问题,但无法承受一直下的大雨,不是这漏水就是那漏水,折腾得人一晚上没得睡。
原本以为第二天就停雨,没想到这雨还是这么大。
柳然然有些担忧看着天空,天空一片灰朦,远处的山已经看不见,能见度很低,整个世界如同在一个冒着浓雾的笼屉。
“夫人,今天我驾着驴车送少爷上学吧。”柳一商量说道。
“嗯,我也正是这样想,去把油布拿出来铺在车厢上,顺便去接虎子一起吧,不过要委屈你在外面驾车了。”
“没事,回来我再洗个热水澡换衣服就行。”说完柳一去将油布拿出来,幸好之前拦住柳然然,没让她剪了做水鞋,柳然然也在之后才得知油布特别贵,这张油布算是以前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之一。
驴车车厢也能防一些雨水,可今天雨太大,还是铺上一层油布更放心,没有专门固定的地方,两人只好拿麻绳将四个角绑在车架上。
出门前,柳然然再三叮嘱柳一慢点,注意地面的水坑,下大雨就是这样,地面的水坑都盛满雨水,根本看不清楚这个坑深不深。
“放心夫人,我一定把少爷安全送到。”
下雨天柳然然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听着雨声,圆圆不想学习的时候就和她玩小时候的堆房子游戏,这简直给圆圆打开玩游戏的新世界。
今天还是下了一天的雨,空气中十分潮湿,柳然然有些嫌弃,总感觉黏黏糊糊的。
下午柳一去接团团,回来之后给她请罪。
“夫人,我下午去接少爷的时候发现路经的那条河水位涨得很快,如果雨还一直下的话,桥很快就被淹,我便私自做主跟夫子说如果今晚明天还继续下这么大的雨,少爷就不去书塾。”
柳然然还以为是什么事,柳一也是好心,少学几天和安全她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你做的很对,一切以安全为重,这场雨下得太大太久了,地里的庄稼恐怕要遭殃。”
柳一点点头认同她的话,“夫人,我路经隔壁村看到仅用木头支撑的房子塌了,不过里面没有住人。”
柳然然看着地上被雨水砸出的水泡,还有柳一说的话,心突突跳,还有一丝心慌,她记得有个传言,雨滴落下是水泡的话,证明这场雨会下很久,且雨不会小。她脑子里瞬间出现一个词:洪涝!
可她又推翻这个想法,他们村和隔壁村都是小河,再涨也不会发生洪涝,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第二天如柳一说的还是下大雨,团团干脆在家自己背书。
算下来,这场雨下了两天两夜,柳然然坐不住,带上柳一朝村长家走去,路面已经隐隐有一层水,每走一步水裹着泥土飞溅到裙摆上。
村长家的大门紧关着,雨声掩盖敲门声,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弟妹,有啥事?”开门的是村长儿子光宗。
“光宗哥,我来找村长说点事。”
“进来吧。”光宗侧过身子,让柳然然两人进入。
村长一家正坐在堂屋聊天,有些好奇柳然然为什么冒雨过来。
光宗媳妇给她们搬来两张小凳子,倒上一碗热水。
柳然然接过,对她笑笑道谢。
村长将自己的烟袋往地上磕了几下,随后问她:“新柱家的有啥事?”
“村长,我想问咱们镇,咱们附近的村有发生过水灾吗?”她是后面嫁过来,不清楚这些,只能来问村长。
“水灾?没有吧?我记得我嫁过来旱灾倒是有过两次。”村长媳妇抢着回答,其他小辈更不知道。
村长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重重呼出白烟,过了好一会才说:“水灾几十年没有过了,咱们这地势不低,离大江远,不过我记得我爹生前说过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那场大水将附近的村子都淹了,死了很多人。
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之后朝廷派人去那条大江修建堤坝,后面就没再发过水。新柱媳妇你是怕咱们这发洪水?不至于,估计是这几个月没下雨,老天爷一次性下个够。”
村长的话不但没能安慰柳然然,相反让她担忧,几十年前修建到如今是否能好,这些年有没有尽心维护,而且现在没有钢筋水泥,能不能扛得住常年的江水腐蚀。
若是堤坝被冲破,意味着这条江水是能冲到她们这里来。
柳然然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村长的抽烟声。
“新柱媳妇,咱们不能将这没发生的事宣扬出去,若是最后救了命,大家会感谢,但若不是,那就是村里的罪人。”村长媳妇在一边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