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不知从哪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群阴差,白无常大声指挥道:“先把奈河周围的魂魄全部疏散,地府大门暂时关闭,排队投胎的先去那边亭子里等等,马上——”
“是!”
一群阴差领命而去,此时在奈何桥上排队等待投胎的魂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孟婆干杯脆利落地把摊子一收,高声道:“全体都有,向后——转!”
几乎是刻在灵魂里的身体本能,桥上的所有魂魄通通做了个立定一百八十度转体的动作。
还不待他们想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见掉头后队伍的最前面出现了几个阴差,十分熟练地挥着小旗子,也喊道:“全体都有,跑步——走!”
“DuangDuangDuang——”
魂魄跑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因为魂魄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是这么多半透明的魂魄一起跑,真的很像一排果冻,看得孟婆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在奈河水彻底沸腾之前,他们就已经把所有的魂魄都撤离到局里奈河三公里以外的地方了。
一群魂魄挤在一起,一头雾水——不是来投胎的吗,怎么就突然军训上了?还是说,投胎前也要军训?
黑白无常站在河边,白无常一脸焦灼地望向水里:“他怎么还不出来?”
黑无常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奈河水深,他有自保手段。”
“能自保不代表不能受伤了啊,”白无常道:“那年他一身血的下来,身上的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没好……”
“什么伤?”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黑白无常转身一看,竟然是风尘仆仆赶来的陆终。
白无常一下子就闭嘴了。
陆终暂时不跟他们计较这件事,等云泽回来他亲自问,陆终的视线落到沸腾的河水里:“他还在下面?”
“是,”这个倒是没有必要隐瞒。
“我下去一趟,”陆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桥柱子上:“你们看好外面。”
“你行不行啊?”白无常担心过头的时候说话就容易不受控制地带一点嘲讽的味道。
陆终蔑了他一眼:“我很行。”
说完,他扑通一下跳进了宛如沸水般的奈河之中。
白无常无辜摊手:“他好像在炫耀,但我不确定。”
黑无常盯着他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认真回:“我也很行。”
白无常:“……”
这里是宝宝巴士,请你们下车!
烫——
滚烫的水刺激的陆终身上的皮肤发红,然后裸露的皮肤上快速浮现出一层灰绿色的树皮,将奈河水隔绝在外。
耳边是被投入奈河里的恶鬼的尖叫,他们挣扎着扭动着想要从这河水中逃走,最终也只是做无用功。
寻着那抹熟悉的气息,陆终像一颗子弹一样,嗖地就沉下去了。
云泽牙都要咬碎了,这破镜子,还没有他完整本体的指甲盖大,烫就算了他不怕烫,怎么得这么沉!!
上次抓这么重的东西,似乎还是幼年时单纯地想给一座山搬到他喜欢的地方去,事实证明,就算你很牛牛的冲破天际,也不能像人族的神话里一样直接把山薅走,撑死只能削一块带走。
这镜子,也不知道到底都用了什么逆天的天材地宝,光那一小块五彩石就堪比一座大山了。
云泽感觉自己像一头正在拉磨的老黄牛,吭哧吭哧地拉磨,结果犁是一米没动。
“反了你了,”察觉到镜子的反抗意识越发高昂,以及周围的水温持续升温,云泽不能久留在这里,他直接把镜子往上一抛,然后用龙爪来了个连环三十连击普通拳。
“砰砰砰——”
巨大的拳风掀起数米高的浪头,镜子本来想往别处逃窜,结果直接被这一套组合拳打的找不到北,晕乎乎转了几十圈后,乖乖被云泽握进了爪子里。
云泽:就是欠揍!
奈河不比别的水,这水至阴至纯,云泽也不是百毒不侵无坚不摧的,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旧伤。
这水最终还是透过他背上黯淡的鳞片,灼伤到了云泽的身体。
嘶——好疼,感觉被这条臭河咬了,他回去需不需要打破伤风啊?
云泽没有空闲顾忌背上的伤口,他竭力往水面游过去。
身后晕开一条长长的血雾,最终散开在水里,被一群恶鬼疯狂抢食。
倏地,云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木质的清香,是小木头的味道。
在他的视野中,头顶上方突然伸出了无数绿色的树枝,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而来,跑得最快的那一条飞速地卷住了云泽的腰将他往上一带,继而其余的树枝也蜂拥而至将云泽包成了一个粽子。
被当成宝宝包裹起来的云泽:啊喂,我还没有这么娇弱的好吧!
但是既然陆终都来了,他就心安理得地变成人形,掌心里躺着一面小小的镜子。
镜子时不时还震动两下,似乎是不服气,云泽之间凝聚起灵火,直接对着镜子一阵戳戳戳。
“天材地宝了不起啊?五彩石了不起啊?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