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景胡同里有三个大妖,其中两个徒有蛮力而无智慧,不足为惧……唯独那个姬欢月……”
陆终和陶主任面前摆着一堆的资料,陆终抽出一张纸放在最上面:“她是一只讹兽,谎话连篇,擅长玩弄人心,无景胡同里有一半的妖都投靠了她。”
“要把无景胡同握在妖管所的手里,就必须拿下姬欢月,”陆终的手在上面点了点。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陶主任去开门,是常印。
常印:“刚刚线人来报,说有人进了无景胡同踢馆,他打了朱佘二妖,现下跟着姬欢月走了。”
“有说是谁吗?”陶主任问。
“看照片,是云泽。”
“瞧瞧瞧瞧,”陶主任把手一摊,对着陆终道:“你还在婆婆妈妈想办法的时候,人家都打进去了。”
陆终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面走。
“干什么去,”陶主任一把拉住他。
这事妖管所不好出手,陆终去了太惹人注目了。
陆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去接他吃饭。”
陶主任:“……行。”
云泽是在出无景胡同的时候看见陆终的,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色风衣,正站在贴着小广告的路灯杆子底下,头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泽耸了耸肩膀,一个箭步冲过去跳到了陆终的背上。
对,是的,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久违的盘他的感觉!
陆终稳稳地接住了云泽,两只手环住他的腿弯往上颠了颠:“都多大了,怎么还喜欢盘到我身上?”
以前他本体瘦弱的很,云泽就把自己变得小小的,然后盘在树枝上。
没想到这么久了,这人的本性还是如此。
“不给盘了吗?”云泽两手按在陆终的肩膀上,伸着脖子四下打量,享受着这高一截的风景:“那我下来好了。”
他两条腿象征性的动了动,却被陆终箍得更紧。
陆终无奈道:“我错了,你别动。”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闷骚的性子,”云泽缩回脖子,趴在陆终的肩膀上说话。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上,陆终整个人都僵住了。
“害羞了?”云泽扭着头去看,被陆终整个人塞进了车里。
“以前就是跟木头,能看出什么来,”陆终道。
“现在也是木头,”云泽熟练的从车里的零食筐里拿零食吃,想起来什么,问:“我有个事憋心里很久了,能不能问问你?”
陆终启动车子的手一顿,升起四面的从车窗:“你问。”
“我给你的龙鳞呢?”云泽在他身上嗅了嗅:“我怎么闻不到味道了?”
陆终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坏了。”
“坏了?”云泽皱眉:“怎么会坏?拿出来我看看。”
他的鳞片说是天地间最坚硬的物品也不为过,怎么会坏了?
陆终默默地从乾坤袋里掏出龙鳞,瘫在掌心上。
这一片跟之前云泽给秦源的那片有些不同,小小的原形亮片本应该泛着淡淡的碧色光泽,但是陆终手上这一片,确实灰扑扑的。
仔细看,上面似乎还有几道裂痕,整个鳞片都已经废了。
即便如此,在鳞片的上边还穿了一个小孔,穿上了红绳,看样子是之前主人有把他戴在胸前,红绳都旧了。
“怎么搞得?”云泽看了看:“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要说天底下谁能把他的鳞片毁成这样,那就只有雷刑了。
反观陆终身上并无戾气,倒是功德不少,怎么会挨劈?
陆终嘴巴抿着,半天才吭出一句:“没有。”
他只是从山上跑出去要寻找云泽,不知道为何这雷追着他劈,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天道嗅到了他身上带着云泽的味道,连他一起劈了,但是这鳞片在保护了他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算了,”云泽收起鳞片:“回头我在给你一片……”
“不要,”陆终道:“我只要这个。”
看着陆终莫名十分执着的表情,云泽只得把鳞片还了回去:“那我还有第二个问题。”
“嗯……”
“我刚搬进你对门的时候,你认出我来了吗?”
云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始终忘不了刚见新邻居的第一面,心里还怀着稍微的忐忑,结果新邻居当着他的面摔上了大门,这是何等恶劣的态度!
陆终一噎:“……认出来了……”
鳞片当时还被他戴在身上,即使万年时光的磨损是他有些记不清云泽的脸了,但是那一瞬间,鳞片发热灼伤了他的胸口。
“那为什么不跟我相认,反而把门关上了?”
“我……”陆终沉默片刻,说:“我很恐惧,我怕我终于疯了。”
那一瞬间恐惧盖过了重逢的喜悦,他追寻太久,九到记忆中的身影和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习惯了一次次的期望落空,习惯了一次次的失望到绝望。在胸口处的鳞片灼伤他的那一刻,陆终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涌上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崩溃。
他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