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的身影走远后,云泽他们的视线才落回到这间屋子里,破旧的木门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出来,”云泽转身朝着里面冷喝一声。
“呼呜——”
“砰——”
庙里突然刮了一阵风,“哐啷”一下就把所有的门窗都吹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屋里起了漫天的大火,灼热的火舌冒着黑烟迫不及待的舔舐上这里的猎物。
浓烟滚滚,火浪翻腾,橙红色的火舌差一点就要吻上云泽的衣角,却在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定住了,面前的火浪无论如何咆哮、翻滚都无法靠近他一步。
云泽抬起手掌,虚空一点:“幻术而已,雕虫小技。”
随着他虚空一指的落下,铺天盖地的大火仿佛被定住一般倏然顿住,然后就如同破碎的镜子一点点地裂开,最终“咔”地一声化作粉尘消散在空中。
“……”
难以言说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霎时间一道阴影飞速地朝云泽袭击过来。
陆终甩出去一张黄符将那道影子击飞,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供台砸穿,青石砖的地面破碎,有个红色的影子出现在坑里,正捂着头尖叫。
“地缚灵,”陆终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垂头看去。这是一个面容很年轻的女子,一身红色的嫁衣,脖子一侧插着一根朱钗,血液早已干涸,只留下一堆凝固着的黑色。
“啊——啊啊——”
地缚灵双眼猩红无半分理智,身体被怨念浸泡多年,浓烈的发黑。
要不是那一尊灵官像一直在这里镇压着她,秦源他们恐怕没有命走出这间屋子。
青藤走近看了一眼:“我已经通知下面了。”
陆终点头,抬头却看见云泽眉头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云泽看着对方半弯下的腰身,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陆终疑惑地动了动鼻子,除了一股建筑年老破旧的味道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他摇了摇头:“你闻到什么了?”
云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可能是这地下埋着的尸首的味道?”
陆终思索片刻:“或许。”
青藤一边在供桌往左偏三尺地地方挖着,一边疑惑道:“这人究竟是犯下了什么罪孽,要被镇在神像下?”
可惜已经失去理智成为地缚灵的女鬼并不能给出任何的答案。但不管怎样,死后的魂魄不论是否有怨恨、遗憾都要归于地府,一碗孟婆汤重新开始或是经由判官审判后前去服刑。
天地因果有序,不可违抗。
符纸幻化而成的锁魂链将女鬼紧紧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嘴巴大张着发出断断续续地叫声,青藤挖坑的手一停,惊讶地道:“她的舌头被割了。”
云泽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随后他指尖跳出一丝灵光落到了地上,碧色的灵光落下,霎时间将挖地还不深的坑崛开数尺,直到碰到下面的东西才停下。
只见灰黑色的泥土下面埋着的是一口青灰的棺材,上面的铜锈随着震动扑簌掉落了一些,露出下面黄色的表面。棺材周身缠满了手臂粗细的铁链,几乎要将整个棺材盖了起来。
“这……”青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锁魂棺?不对,既然都用上锁魂棺了,那这个地缚灵是怎么回事?”
陆终回身看了一眼被束缚在地上挣扎的地缚灵,摇头:“不是她,棺中另有其人。”
青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仓灵山地段不是很偏僻,经常有山城的人在休息日爬爬山,看看风景。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仓灵山上出过任何灵异事件,谁能想到在山腰的破庙里有一座锁魂棺和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地缚灵呢?
“不对,”云泽对着女鬼沉思片刻,摇头:“有驭鬼符的味道。”
青藤不可思议:“这你也能闻出来?”符纸烧都烧了,怎么闻都该是一堆灰的味道吧?
陆终“说得通了,这是……”
“砰砰砰——”
巨大的碰撞声从脚下传来,三人倏地低头看去。
“砰砰砰砰砰砰——”
越来越急躁的碰撞声响起,地面隐隐有些颤抖,还伴随着铁链的哗啦声,青藤脸色一变:“不好,棺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砰砰——”
巨大的力量持续捶打着那一层棺材板,锁住棺材的铁链发出竭力的“哗啦”声。
一下一下,急躁又愤怒。
“老大,”青藤猛地看向陆终。
陆终却与云泽站在一处,面色平静地看向那口不断震动的巨大棺材。
那碰撞声实在是太响了,胸膛里的心跳与之共鸣着,令人口干舌燥。
“神像是他们逃走之前推翻的,”云泽突然道:“雕像底座比其它地方都要新很多,而且很重,寻常的凡人根本推不动这样一座用来镇压的灵官像。”
“你是说,”青藤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知道我们会追过来,故意放出它们给我们添堵?”
云泽看向陆终:“陆终,身为妖族,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天底下大多数的妖法对魂魄是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