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酒馆,石海这才发现,这是一家二荤铺。
二荤铺是老京城特有的茶酒铺子。比较类似于后来的苍蝇饭馆。二荤铺比较奇怪的是,灶头在门口,座位却在里头,卖的都是家常菜。
掌勺还能按照食客的口味随机应变。可以自带菜的原材料,按照食客的要求加工一番。
二荤,一般指的是肉和下水的共称。鸡鸭鱼并不多见,更不用说虾蟹、海参等海货了。
这家铺子,在二荤铺里也算比较小的。只摆放了四、五张桌椅。甚至连市口也不怎么样,躲藏在胡同里面。
那位娟子就是掌柜兼掌勺。还有一位中年大婶作为跑堂。
由于已经较晚,铺子里面只剩下了一桌三人。他们已经喝的酒酣耳热,都是些二十不到的年轻人。也许已经喝高,扯着嗓门在侃天说地……
石海就找了个空桌坐下。娟子何晓娟就亲自送上了酒和一碟咸菜:“海子哥,送您的。其他要些啥?”
“再来一份小肚。烂肉面先上。肚子真饿了。”
“您稍候。”何晓娟眯眼又笑成弯月,带着一丝勾人的狐媚。她走到灶台,口中像连珠炮,吐字清脆悦耳,“刚才的柴禾7毛2。您头回光临,小肚8分,烂肉面1毛5?”
石海笑道:“吃完后一起结账吧!”
“得嘞!”
把酒倒入小酒盅,石海抿了一口。其实他没什么酒瘾,也品尝不出味道好坏。就这么喝吧!反正送的也不多,差不多就是一两酒。
可是突然间,石海就想到,在这个年代,不是都要用粮票、肉票等票证的吗?怎么这位……老板娘就没有收呢?
好像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话说回来,咸菜和小肚味道都很不错,就是比较咸口,这年代的人比较的重口味,应该很配酒配饭吧?
何晓娟的动作很快,一碗素面很快捞到大海碗里。当着石海的面,在盛放烂肉的坛子里,用大勺勺了一满勺的浓酱肉汤。倒在面碗里,又兜底勺了半勺烂肉,让石海看的明白后,同样浇到了面上。
跑堂的大婶已经到后厨洗碗去了。何晓娟再次亲自端面,送到石海面前:“面汤是高汤,铺底的是油菜。多加了几根豌豆苗,吃個鲜劲儿。您还满意吗?”
“劳驾您嘞。”石海笑着点头致意。等何晓娟一离开,三两口就吃下了大半碗。
这才对嘛!感觉肚子又舒服了。可是看到剩下的那丁点面,石海就笑着招呼:“娟子,还有啥主食?好像就差那么几口。”
何晓娟掩嘴而笑:“还有褡裢火烧、炒饼……”
“就褡裢火烧。给我……二两吧!”
“差不多一块一两?都是白天卖剩下的。”
“那就两块……等等,你这里还剩几块?”
“八块。咋啦?”
“全部给我。多的我可以带回家。还缺多少钱?我这就给你。”
反正随身空间里能够保鲜。放进去是什么温度,拿出来也是什么温度。完全可以储藏。能够作为平时的主食,也可以作为灾荒时期的储备。
毕竟等到两、三年后,就将进入到特别艰苦的物资短缺时期。多储备些总没错。而且这种零敲牛皮糖的储藏方式,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边说着话,石海就一边匆忙从兜里掏出零钱。掏的有些急,几张纸币掉落到地上。他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石海还是残留着一些穿越前的老观念,认为这区区20多块零钱?根本就不算什么钱。
然而暴露出的那几张纸币,立刻让边上的那几个年轻人双眼冒光。他们相互用眼神示意一下,随后低声说了几句,纷纷站了起来,离开了这家二荤铺。离开的时候,领头那位还偷偷的回看一眼。
何晓娟笑容未变,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几个年轻人。紧接着对石海笑道:“海子哥,用不到那么多的。刚才2毛3,褡裢火烧每块6分,一共4毛8分。我还差您1分钱呢。”
石海乐了:“那正好相抵。”
“就是。您局气!谢您的赏。”何晓娟“咯咯咯”娇笑。
这就有点半开玩笑了。1分钱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这位女掌柜很会说话。
石海并未发现,那几个年轻人的奇怪动作。因为此时的他正在观察“贡献值”变化。
没想到这种物品交换,易货贸易,贡献值就丝毫未动?这是不是又发现了一个新规律——只有拿到了软妹币,才会被系统认可为“贡献值”?否则的话,根本就不认可的?
就在这时,褡裢火烧也已经做好。何晓娟又多拿了几张荷叶:“海子哥,如果带回家的话,可以用这个荷叶包好。纸会吸油,不怎么合适。”
“劳驾您费心了。”
此时的老百姓特别缺少油水。所以纸吸油的话,就感觉到自己吃亏了。说实话,这时代店铺的服务确实挑大拇指。
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明显自己就是最后一个客人,店铺就等着自己关门打烊呢。
石海也不慢慢品酒了。他加快速度,没几分钟就吃了个囫囵肚饱。没品尝出什么滋味,感觉这里还算不错。起码褡裢火烧里满满的香葱鲜肉,咬一口就能滋滋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