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对此却不骄不躁:“还早呢,额娘说笑了。”
玛禄欣慰的很,这儿子会自己鸡自己,多省妈啊!她摸了摸四阿哥光溜溜的脑门:“是是是,额娘知道我们四阿哥志存高远。。。”
最后四个字被她说得极为轻渺,几乎要散在空气中。若不是四阿哥和她挨着坐,压根听不见。
四阿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我。。。”
玛禄展颜一笑:“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
她的神情,她的声音中都传递着深深的信任和理解,仿佛在告诉四阿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相信他。
四阿哥属实是没想到,也被自家额娘的坦诚而感动。他鼻子都有些酸了:“额娘对儿子的好,儿子无以为报。”
玛禄不再看他,反而看向那架钢琴,双手轻轻地在琴键上跳动,指尖却并不用力,导致琴一点声音也无。
半晌,她才回过头来,轻轻地说:“谁说无以为报的,额娘也是有所求的。”
四阿哥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母亲:“额娘,您说,儿子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玛禄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伤:“额娘所求甚多。若都是堆给你,你可要撂挑子了。”
胤禛坚定地摇头:“不会的,您尽管说。以天下养,何事可难?”
玛禄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那。。。第一呢,额娘希望所有的孩子都快乐平安。你是额娘的长子,所有孩子的大哥,自然希望你能照顾好所有弟弟妹妹。”
四阿哥一听,不以为意:“孝悌而已,这本就是儿子应该做的。”
“第二。。。”玛禄沉吟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若真有那一天,额娘希望你能放我自由。”
四阿哥实在是没明白。他两世为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和遇见会有宫妃有这样的诉求。
他不解地问:“额娘,您这是何意?”
玛禄知道他现在不明白,以后可能也未必懂,所以并不解释:“额娘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额娘不能再陪伴你们,希望你能理解并尊重额娘的选择。”
胤禛还以为是自家额娘身体不好,给他打预防针呢。他赶紧追问:“怎么额娘会这样想?不要灰心,太医院这么多名医,总能治好额娘的——”
说着他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玛禄来。
玛禄心中好笑,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过她也理解,觉得孩子还小,不明白很正常。等他长大了,临朝理政之后,自然会有自己生活的重心。
到时候她再和他来谈这件事吧!
玛禄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行了行了,你没懂,就算了。书温了没有?练习做了吗?”
胤禛这才放下了心来,不屑道:“南怀仁真不是个东西。他以为我的英吉利文不够好,故意翻错、漏翻很多东西。若不是额娘坚持提醒我看原本,我就这样被他糊弄了过去。”
玛禄点点头:“万不可被下头的人糊弄了,还是要多学一些东西的。南怀仁,难怀仁啊!额娘总觉得他这样的性子,会和之前的索菲亚一样。”
胤禛也很赞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我也能看到一两次,他总是向皇阿玛进谗言,说谁谁谁品行不好,做了什么坏事。我去查,都是子虚乌有,或者干脆他栽赃嫁祸。”
玛禄见他也同意,便试探着问他:“要不你找机会把他踢走吧?此等蛀虫,不该留在圣上身边,有污清听。”
玛禄知道,之后就是这个南怀仁陷害的戴铎,让大清朝错过了发展火器的一个绝佳人才。他可是发明了二十八珠连发火铳的!
最后却抑郁而终,既然玛禄让四阿哥发现了他,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把这个隐患除了就是。
四阿哥却不同意:“皇阿玛还是挺看重他的,更何况。。。他若是不栽赃陷害,我如何去给那些被他陷害的人施恩呢?”
玛禄当然立马明白过来,只是。。。她觉得这个孩子,可能天生就懂得权谋和人心,可以轻松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这样真的好吗?
她当然理解,只有雪中送炭,才能真正让四阿哥收服这些能人志士,既让皇帝看见他识人之明,又能让下头的人感恩戴德,心悦诚服。
权力的游戏中,人心的向背往往比金戈铁马更为重要。
只是这种完全可以避开的挫折。。。一定要让别人吃苦吗?
玛禄心里当然是不赞同的。在她看来,故意让一个大科学家吃苦,不仅是对人才的浪费,更有违她的常识和良知。
这简直就是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了!
但她也明白,在大清这样一个封建帝国中,掌权人对绝对权力和绝对控制的渴求,往往凌驾于对人才的尊重之上。
她心中尊重科学、尊重人才的意识,虽然强烈,却难以与这种根深蒂固的权力欲望相抗衡。
因此,她也只能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心中有数就好,只是还需得好好保护戴铎这样的人。吃苦可以,但别真的伤了筋骨心神。到时候人没了意气,也难成事。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权宜之计,而损失了长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