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的?简直就是胡闹!”
“我只知道,我要是不来,你们兄弟俩都得死在这儿。”
“睡吧,睡一觉我们就安全了。”
周越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梦中惊醒了,当他再一次梦到了小酒,听到那些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声音,只觉得一股子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儿。
同样的,周兴也没睡着,听到动静,扭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又做梦了?”
“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救了我们。”
周兴同样觉得不可思议,“是啊,是谁救了我们呢?我的伤这么重,按理说死定了,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也不怪人家不相信我们了,怎么相信?鬼子都死了,就我们俩和那些被抓去做实验的老百姓没死,这明显是我方人员啊,可他为什么不露脸呢?”
周越却在心中设想一种可能,如果刚刚那些不是梦,而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存在记忆中的事实,那小酒就是这个幕后之人。
可她是如何登岛?又是如何靠自己杀了岛上的那些鬼子?
还有她那句‘我要不来,你们兄弟俩都得死在这儿。’
那也就是说,她去了,他们才没死,她要真的没去,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这些场景对话,这些天已经不知在他脑海过了多少遍了,他现在已经陷入一种自我怀疑当中了。
总觉得这就是事实,可又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的。
偏偏,那孩子什么都不愿意说。
周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牛峰之前跟我说过,上次火车爆炸,小酒也在那列火车上,最后那些东西能找到,也是托了她的福。
所以,阿越,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是那孩子救了我们俩?”
原来,周兴也一直在琢磨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可不知为何,周越否定了。
“不可能是她,她才多大?
她连枪都没摸过,最多拿过菜刀,她能杀了岛上百十来号的鬼子?
她能悄无声息的将整个岛搬空?
哥,你开什么玩笑?”
周兴沉默下来,“如果这注定无解,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周越一点不在乎:“我从未奢求过立功,不过是出于本能就去做了,我甚至有些后悔连累她们两个,至于他们怎么想我们,怎么对待我们,我都无所谓,大不了我就转业去民航,还是哥觉得,将这件事安插到小酒的身上,他们就会相信?就能给你立功?”
周兴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周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觉得我看中的是那份功劳?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功利?”
周越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周兴:“不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允许你将设想安插到她身上!”
周兴被他的一句话气的剧烈咳嗽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一声,强忍痛苦,咬牙切齿的对周越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是你妹妹,难道就不是我妹妹了?”
“你根本就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没发现这两起事件,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周兴一字一顿的说完,周越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压根儿就没仔细听他话里的意思,等他掀开被子,看到他被鲜血浸染的病号服时,立即慌张的跑了出去。
“医生,医生,快,我哥他伤口崩开了!”
等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周兴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吓得周越不停的呼喊他的名字,最后被医生护士拉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他进行抢救,最后甚至拉进了手术室。
这边兄弟俩的关系因为一句话陷入危机的时候,睡梦中的翠梅不安的翻了个身,呓语着什么。
小酒这边更是被小鬼子制造出来的恐怖场景,梦魇了十多日也不见好转。
每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入睡就做噩梦,没办法,只能吃起了安眠药助眠。
好在她自己是医学生,知道用量,暂时未造成身心健康的不适。
这样的日子持续半个多月后,小酒才逐渐恢复正常,减少了安眠药的使用。
她记挂着周兴周越哥俩的健康,去了几封电报,均没有回复。
最后还是从唐翠梅的信件中得知周兴伤口崩开后被转到了京城的军医院。
翠梅时不时的会过去帮助他针灸,疗伤,因而周兴的情况她比较清楚。
周越出院之后回了原单位,让小酒联系的话,去信到航空学院。
这边刚寄往西市一封信,就在邮局拿到了她的来信,一看来人,正是周越。
信里面说了他因为身体存在的伤疤被送到空军医院进行伤情鉴定,主要还是看伤疤的位置,因为战斗机飞行员对身体素质要求极为严苛,高空中存在气压,疤痕会裂开,军航飞行速度快,飞行高度的变化也非常快,且要经常做一些翻转等有难度的动作,带来的气压变化瞬间可能是巨大的,所以人家也是对他的安全负责。
字里行间,她看出了他的担忧和茫然,甚至还有数不清的愁绪盘绕其中。
四年的军航学习,无数次的训练,好不容易得到晋升的机会,结果却因为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