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中,传来一声带着孤寂以及遗憾的叹息。
他置于黑暗中,那头蓝灰色长发带着一抹微弱的光芒,仿佛一盏在漆黑之中随时都会熄灭的明灯,犹如风中摇曳的脆弱烛火。
贝尔缇亚斯微微抬眸望着那片浩瀚美丽的星空,蓝灰色眼眸闪过一丝希冀。
微风轻拂而过,掀起点点细长的发丝。
他往前走了几步从画廊来到了花园里,月华倾泻而下,照耀在他身上,仿佛为其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彻底睡不着了。”贝尔缇亚斯坐在石椅上,双眸静静的注视着星空,眼底倒映着璀璨星光却无法驱走那片晦暗不明。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就总是想起自己最黑暗的那段童年。
被人当成垃圾、出气包一样欺凌,只是因为他是个残次品,算不上人鱼算不上人类的残次品,什么都不算,连自己的种族都没有的存在。
他怨恨过、绝望过、也曾自暴自弃过,但是他也曾遇到过天使。
就像是他偷听到的童话故事里描述的那样,那个人有一头金色卷发,和仿佛翡翠一样剔透漂亮的翠色眼睛。
当他被殴打完浑身伤痕的时候,那双翠色带着泪水的眼眸怯生生看着他,却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一块白色手帕给他擦伤口包扎。
在那个废弃星球水源极其稀有的地方,她倒了整整一瓶干净的水给他伤口。
明明两个看上去差不多大小,明明那个孩子身上也有很多伤口而且衣服也并不干净。
他们只相处了短短不到三天,对他来说却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可惜,后来梦醒了。
那个孩子消失了。
他以外只是自己神情恍惚时候的梦境,可即使如此被殴打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心里想着再恍惚一次吧,想再见他一次。
然而殴打他的人的那句话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们说,那个孩子太过于碍眼了,所以让他的那个酒鬼父亲把他给解决掉了。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在听到的一瞬间,他放弃了挣扎,他想既然这群人渣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的价值,那么就由他这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家伙解决掉好了,反正活着也是败类、浪费粮食。
明明实验失败了,但是他却还是被融合到了一丝身为古代人鱼的基因,就比如他可以自由伸出比钢铁还有锋利坚硬的指甲,用它们杀了它们。
杀人的结果自然是被通缉了。
他其实已经无所谓了,被抓就被抓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不甘心那群践踏他人生命的人渣还幸福的活着。
凭什么受害者那么痛苦,而施虐者却能高枕无忧呢?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于是,他先是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部杀了,之后又将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渣也清理了一遍,盗用其中一个家伙的身份离开了那里。
被星际刑警通缉,不过也幸好他是个黑户,连最起码的公民身份都没有的他可没有办法让人顺利查到。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进行着一个人独自的旅行,没有家、没有朋友、也没有未来。
他很想知道那个孩子真的已经死了吗?
可时间过去太久,他渐渐已经忘了天使的模样,只知道那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和翠色的眼睛,非常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他不能有家,有了就等于拥有了弱点,一旦被抓到就是万劫不复,更何况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亡命天涯的人一起走。
他不可以有朋友,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更别说像他这样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不知名的家伙,没有人会愿意和他做朋友,甚至还有可能被拖累。
他不会有未来,有的只是冰冷黑暗的星际监狱或者是下一秒呼吸消失身体渐渐冰冷,最后失去生命。
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厌恶的存在,厌恶着自己一半的古代人鱼基因一半人类基因,真的无比的恶心,哪怕是拼接人也绝对比他这样没有任何归属的存在要好。
最初,他没有名字的,毕竟没有人会给一个随时可丢弃的物品取名字,他只是一个垃圾而已。
贝尔缇亚斯,不过是他当年在仅会的几个字当中组合出来的而已。
曾经连名字都不敢说,只敢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叫贝尔缇亚斯,他也有名字了。
后来被星际刑警通缉,他依旧没有用这个名字。
他不想让这个从未沾染过任何脏污的名字被他给污染。
一直到进入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星际刑警,他才敢正大光明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们,他叫贝尔缇亚斯。
真是讽刺啊。
他堕落了。
忘了当初躲避星际刑警时候的紧张,松懈得竟然想要交朋友,想要获得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感情。
其实他根本不配。
也不需要……
贝尔缇亚斯轻放在石桌上的手缓缓紧握成拳,直到空气中反正一抹腥味,他这才松开手。
低低的看着手上的手心。
幽蓝色血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银色的光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