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琅叹了口气,道:“我若连这都看不出,岂不枉费你我多年兄弟情谊?”
沈拾琅四下看看,道:“魏将军可与你说了?我离开魏家的真正原因。”
魏鉴朗点头,“虽是如此,可这件事情,是我母亲做的不对,对不……”
沈拾琅打断他的道歉,道:“兄长无需为此道歉。”
又不是魏鉴朗做的。
“我说起这个,是为让兄长从今往后见到我,莫要露馅。”沈拾琅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关系不睦。”
“我知道的。”魏鉴朗点头道。
“所以,魏将军到底是去哪儿了?”沈拾琅又问。
魏鉴朗在沈拾琅面前,没有再隐藏他的担忧,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鉴明不听劝阻,违抗军命去追敌,却遭遇敌袭反被困住。我本是想要去救他,却被父亲拦住,父亲亲自带人去救他了。”
见沈拾琅露出意外又担忧的神色,魏鉴朗摇摇头,说出心中疑问:“我也疑惑父亲为何会亲自带人去救鉴明。其实以父亲的性子,鉴明违抗君命,即使被敌人给俘获了,父亲都不会去救他,只会……”
让魏鉴明不如就那般死了。
“在军中,鉴明首先是兵,然后才是他的儿子。对于不听话的兵,父亲从不姑息。”魏鉴朗道,“这次出事,我说我去找,可父亲竟要亲自去找。他可是一军主帅,万不会为了鉴明如此儿戏。我甚觉奇怪。”
“而且……父亲带人追出去已有大半日,仍是没有一点儿音讯,我……”魏鉴朗担心得很,“可现在父亲让我暂代主帅之位,我不能轻易离开。现在关将军带队前来,我知不该,可仍旧想带人去找父亲。”
魏鉴朗皱眉,仍觉奇怪的自言自语:“父亲这次太奇怪了,这一件件,并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魏将军是想借机给陛下一个理由,卸了他的军职。”沈拾琅听完,便想明白了魏兆先的用意。
“为何?”魏鉴朗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主动犯错?父亲向来恪尽职守,我知朝中一直有人想找父亲的错处却始终奈何不得。”
朝中那些想找魏兆先错处的,除了跟魏兆先有利益冲突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嘉成帝的态度。
不过魏鉴朗并未直说,但沈拾琅自然是能听明白他言下之意的。
“因为魏将军知道,如果他再坚持下去,就算没有错处,也会被寻到莫须有的错处。”沈拾琅说道,“就像当年的沈家。那般妖言惑众,谁人能信?可还不是以那妖言屠了沈家满门?”
“与其全家遭祸,不如现在主动出击。”沈拾琅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主动送上还不至于叫他株连的错处,兴许还能解甲归田。魏将军忠勇大义,却也从来不是不为小家的人。”
沈拾琅嘴角扯出讽笑,“逼得一个为国为民征战大半生的将军如此做,可真是好得很呐!”
说完,沈拾琅又问:“魏将军什么时候出发的?现在可有消息?”
魏鉴朗摇头,“已经去了有两个时辰了。如何算,都该回来了。”
“先回帐中。”沈拾琅沉声道,“既然魏将军有此打算,那就不要瞒着了,把魏将军的行事同全将军说。待魏将军回来,总得让人参魏将军一本吧。”
魏鉴朗:“……”
虽然沈拾琅猜的大概是真的,沈拾琅从小脑子就比他们好使。
听沈拾琅的话,还从来没有错过。
但沈拾琅此时的表现,真像个奸臣啊是怎么回事?
两人回到帐中,魏鉴朗便按照沈拾琅所言,将魏兆先带人去找魏鉴明的事情,跟全关然说了。
全关然震惊道:“魏将军怎会如此?”
魏鉴朗以军礼跪下,抱拳道:“将军也知此行触犯军规,所以等他回来,会自行领罚。只是,全将军来了,现在魏将军不在,这件事情,我不敢瞒着。”
“你做得对,确实不该瞒。”全关然起身,“魏将军出发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
“太久了。”全关然道,“派一队斥候,去找寻魏将军带队的踪迹。不论是魏将军成功找回魏鉴明,在带队回来的路上,还是遇到了坏的结果,我们都能及早做出反应。”
“是!”盛今朝忙去办了。
“将军,末将也想跟着去!”魏鉴朗高声说,“我与魏将军为父子,很是了解将军的一些行事习惯。途中或许能发现一些旁人不见得会注意到的蛛丝马迹。”
魏鉴朗也是急了,这不是在跟别人说,他跟魏兆先有独有的暗号吗?
“魏小将军!”沈拾琅突然出声,“魏将军此行还不知结果如何,军中需要全将军与你坐镇。”
沈拾琅也没想到魏兆先冒这么大的险。
可见魏兆先是真的被嘉成帝逼到没有办法了。
如果魏兆先真的出了意外,那魏兆先的西北军,得留给魏家人,只能留给魏家人,决不能便宜了那嘉成帝。
西北军,表面说好听点还是受嘉成帝指挥。
可实际上,凭魏兆先在军中积威,若是魏鉴朗接手。
作为魏兆先长子,在军中也是与将士们一同征战多年,他对西北军的掌控,也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