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累了,肖恩才堪堪松手,他将沁着血的猎枪从牧羊人身上挪开,此刻他已经满脸血污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如今被捆在灌木上的绵羊已经没有了动静,剩余的羊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肖恩喘匀了气,把话头丢给牧羊人。
“知道了,知道了。”受了一顿毒打的牧羊人满口答应着,“是因为我动了你的猎物,先生。是我不对,我愚蠢的羊动了您猎獾的陷阱,让您一天的功劳全都白费了,全是我的错。”
“我尼玛.......跟我玩阴阳怪气是吗?”肖恩猛地又是一脚,将牧羊人一脚踢出去一米多远,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先生,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错了!”牧羊人艰难爬起,却不站起来,而是蹲在地上,应激地将手捂住脑袋,生怕肖恩再邦邦来上两拳。
“我尼玛!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硬气,特别像个男人!”肖恩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这個人不是假装的话,那他确实是个憨人。
打是打了,却没打出个名堂来,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肖恩用雷霆手段只是为了立威,又不是真的暴虐成性,不打人不舒服。只是如今这个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把肖恩架在了火上,让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他吧,他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挨打,但是不打他吧,又好像肖恩怕了他似的,现在这事情已经陷入了死循环,除非把他打到昏迷过去,事情已经没办法收场。
不过好在肖恩还带了一个贝洛。
打工人在这个时候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贝洛从远处跑过来,身上还带着一些树叶,不过他没打来及打理,直接将牧羊人隔绝在了身后。
“BOSS,消消气,一切有我,让我和这个蠢货交交底。”贝洛一边阻止着肖恩上前,一边疯狂地朝着肖恩眨眼睛做暗示。
肖恩明白,这是唱红脸的角色来了,不过肖恩不介意让这场戏更加真实一些,他依然佯装着生气,拳头频繁地袭扰着由贝洛构筑起来的防线,让躲在后面的牧羊人胆战心惊。
他之前还在怀疑是不是眼前的华人是不是在跟这个劝架的白人一起演戏给自己看,不过又挨了两拳之后又重新老实了回去。
是啊,演戏不演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自己都快被打死了。
“您行行好吧,先生,劝劝这个行凶的男人!”牧羊人躲在贝洛的背后,把所有的信任和信心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那你就要老实听我说,别再起什么歪心思了,你看看我的颧骨,被他一拳打得都要肿起来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呢!牧羊人先生!”肖恩见对方服软,也消了气,选择相信贝洛能把事情办好。
于是肖恩退后两步,把打架时候掉落的帽子捡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装作生气的样子依旧瞪着牧羊人,给他不停施加压力。
“牧羊人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片土地不是属于你的,你不应该出现在别人的土地内,这是一场非常严重的侵权事件,你和你的羊群侵犯了我的BOSS,李先生的权益。这也是他非常生气的原因。这片草场不是公用绿地,而是私人领地,你过界了,老兄!”贝洛选择用最简单的话语将事情讲明白。
不过牧羊人的眼神里依旧充满着怀疑,只是他碍于肖恩的拳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挨打,只是眼神里依然有些不甘。
他缓慢的站起身来,在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抹了回去,他弯下腰捡回自己的帽子,朝着肖恩勉强地鞠了个躬,“先生,我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向你道歉,那三头绵羊就当做是我的赔罪礼。”
他指了指那三头已经不怎么动弹的绵羊,之后又指了指在草丛里悠闲吃草的羊群,说道:“但是先生,我需要把我的财产带回。它们是只懂得吃草的牲畜,它们分辨不出到底哪里的草是您的,而哪里的草是公共牧场的。”
他看向肖恩,又看向贝洛,只见肖恩朝着贝洛点了点头,那人的嘴角终于绽开一丝笑容。
只是肖恩觉得这个笑容下面还藏着别的东西。
“明天一大早,就让所有的牛仔们收拾好东西,赶着牛来这里。从七月到九月,我们今年夏天就全待在这里生活了。动作要快,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目送着那个牧羊人赶着羊一瘸一拐地钻出围栏,肖恩和贝洛又把围栏重新修补好,他们两个将三只羊宰杀放血之后,肖恩让贝洛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牧场去。
一方面,那两百亩的牧场已经被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就不能再让牛牛们瞎啃了,它们食量大,如果不加控制的话,草场被啃光也是很简单的事。
不要以为草原真的会“春风吹又生”,一旦过度采食,草地上的植物无法充分生长,植被覆盖率下降。
植被减少使得土壤裸露在外,容易受到风和水的侵蚀。土壤结构遭到破坏,导致土壤肥力下降。
没有了肥力的植物不会再长高,那么饥饿的动物就会啃食植物的根系,从而导致植物无法再重新长出来。
到那时候,草原就会变成一片片飞沙走石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