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就坐在门口,静静等着他们把肖恩八个月的辛苦端上桌。不过这需要时间,还需要很长时间。
布尔金就在肖恩跟前转来转去,问肖恩牛群的饲养环境,肉牛品种,吃什么饲料,喝什么水,甚至连牧场是什么样子都详详细细地被问了一通。
闲着也是闲着,肖恩也就事无巨细地跟布尔金聊了起来,介绍在牧场的同事,牛仔小子蓝尼如何手刃他的杀父仇人,刚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新同事周明和白隼,甚至包括已经离开的印第安人塔林·舒。
他们在深秋播种,牧场的看守者大驴子屹耳和两只有些粘人的伯恩山狗子巴克和白牙,还有那头日薄西山差点变成孤睾勇士的老野牛芒尼。
他讲述在冬天里狩猎马鹿,三個人击毙一头北美灰熊,在平原里勒死马更些狼的故事。让布尔金有空去艾梅家里做客,那头灰熊的脑袋被做成了标本,就在艾梅的客厅里挂着。
这些在野外打猎的事情让布尔金有些恍惚,他被老康利保护得太好,虽然平日里他总是在阿尔梅纳胡闹,但从未有人让他做这个做那个,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最后就变得越来越空虚了。
说着说着肖恩都有些想念自家牧场了,虽然只是出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等吧,等这次找到了好的买主,自己就回家,好好地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老往外跑也不是个事儿。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已经过去,穿着带血皮围裙的屠夫快步向闲聊的两个人走来,他的胶鞋在湿哒哒的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他瞄着两个人,对着布尔金说道:“嘿伙计,刚才那头牛是你的?”
屠夫的话又快又急,常年杀牛还带着一些凶气,一开口就让布尔金气势有些一滞。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助地看向了肖恩,说到底,布尔金也只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小少爷。
“什么事?牛出问题了?”肖恩上前一步拦在屠夫跟前,直接朝着他发问道,他的口气要比屠夫还要硬,现在牛就是他的命,如果牛出了问题,他八个月的辛苦都要打水漂,如果不是这几十头牛是别人送的,没有成本的话,肖恩真是要亏到姥姥家了。
“这倒不是,牛仔,但有些事只能跟老板商量。”屠夫看了后面的布尔金一眼,还是不想开口。
“别看了,那是我请来的金牌销售。如果是牛的事,你直接和我说就行。”肖恩给屠夫递过来一支烟,屠夫虽然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递烟,但还是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的牛,但从肉上来看,确实有些奇怪。”屠夫猛抽了一口,将烟过了过肺,才开口说道,“你的牛的骨头和肉质看上去不一致。牛骨有些软,看起来像是小牛,但出肉率和肉质来看,却又有些不像,更像是年龄在一岁以上的大牛了。”
“这不重要,伙计,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这牛的肉质有没有什么问题?”肖恩急切地问。
“那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呃,你们跟着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屠夫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邀请肖恩和布尔金到屠宰间看看。
听到屠夫这样说,肖恩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不过他依然好奇屠夫想说什么,于是他快步跟上,要一探究竟。
屠宰车间里依旧是强烈的血腥味,虽然牛血已经被放干净流进了下水道。但空气中的脏器味道和血的味道依然久久不曾散去。
屠宰车间对于肖恩来说并不陌生,就在春天的时候他还在这条街的一个屠宰车间里大杀四方。一排排经过屠宰处理后的肉牛被悬吊在钩子上面,不过现在是下午,还有阳光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给略微有些恐怖的场景平和化了一些。
“你们看吧,这就是从你们提供过来的肉牛上杀出来的肉。”屠夫带他们到了加工处理用的案台边,厚木板做的宽大案台上摆放着被已经加工处理成四分体的肉。
这样子的感官就要比之前好上许多,连布尔金都敢凑上来摸摸看看。如今肉牛被宰杀还不到两个小时,连肉还是温热的。
“这是安格斯牛吧?它在亚美利加还不算常见。德州长角牛还是牛肉市场上的主力。据说安格斯牛的肉质是德州长角牛无法比拟的,今天我算是见着了。我的疑问就在这里,安格斯牛体型很小,看这个骨头也足以证明这头牛的年龄不大,但出肉量又有些多了。我们过了磅,你的牛足足有九百多磅。希望你没有给它喂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如果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的牛还不到一岁。但是三季吃得都很好。”肖恩笑了笑,算是一个解释,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屠夫随手捏起一把剔骨刀,将牛的前半节躯体拽过来翻了个面,剔骨刀精准从肉牛的的肋骨间穿行而过,好像一条在破开风浪的鱼。到达脊骨处他灵巧地翻了翻手腕,剔骨刀便顺从地改变了方向,朝着脊骨不轻不重地一磕一拧,一大块肋脊肉就被切了下来。
“这是第六和第七节肋骨间的肋脊肉,一般有经验的屠夫和厨师会用这块肉来判断肉质的好坏。”屠夫又换了一把切肉刀,小心翼翼地将切下来的肉再仔细地切成厚片。他将切好的肉片铺展在案板上展示给肖恩看,“但实际上,从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