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尼一直没赶得上来看肖恩,根据本森和得空过来的格林先生的描述,蓝尼这几天忙得够呛。“莱纳德·萨莫斯(蓝尼)先生是我见过的好牛仔里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有牛仔模样的一个。”
现如今,蓝尼依然早出晚归地寻找着丢失的小牛,他已经找回来了三十七头小牛,还找到两具印着肖恩牧场标志的两具牛的皮毛。身边散落着牛的骨架,很显然那是狼群干的好事。
这也是蓝尼一直顾不上过来照顾肖恩的原因之一,狼群是会交流的,如果已经发现了两具小牛的尸体,那说不定其余的十一头牛也会面临同样的遭遇。
肖恩也只能干着急,他的伤口还没好,连走路都哈不利索,更何况是骑马找牛。他只能让医生给本森捎口信,找一些出色的牛仔帮忙寻找,工资好说,一天一美金,与东部大城市里的工人一样的日薪。
住院的第六天,肖恩已经能下地活动,切除阑尾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连身体的不适都降到了最低。如今只剩下伤口的愈合,撕裂的组织需要好好生长,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格外细致的护理。
一個不注意造成伤口感染,这就得拆开重新再缝合一遍。
肖恩的医学常识要比当地的西部牛仔们好上很多,他也不会大大咧咧地把命交给上帝。虽然他非常想念自己那已经烧成废墟的家和在外奔波的蓝尼,但在伤口没有完全长好的时候,他连诊所的门都不想出。
以至于有时候医生都感叹,一个肖恩顶得上一打病人。如果没有肖恩,他的诊所营业额都要少个四分之一。
又一次,肖恩如常来到诊所的门口晒太阳。一缕缕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洒在诊所白色的墙面上,给它添加了一丝神圣且温和的光。
厚实的木质结构将南下的北风牢牢阻挡在墙壁后面,只听得寒风无奈的呜呜声,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冷意。
他坐在诊所门口的躺椅上,任凭阳光照射在他的头上、脸上,盖在膝盖上面的毛毯上。身边来来去去的是来镇上的牛仔或者来红石镇做买卖的商人。时不时地就有一辆运载着货物的马车飞快地驶过街道,引起众人的喝骂。
他们有的不认识肖恩,只是闷头赶路,为了一点点费用拧紧眉头,有的认识肖恩,还跟他打个招呼,肖恩也微微颔首,也算是有个回应。这原本是诊所医生的最爱。却成了肖恩这些天最喜欢的消遣。
有时候阳光太过和煦,他也会在躺椅上睡个懒觉。
“嘿!肖恩?是你吗?你还好吗?”迷迷糊糊中,肖恩感觉自己的脸湿哒哒的,伤口也有些怪异的疼痛,好像被灰姑娘踩了一脚似的。隐隐约约中还感觉有人不停地舔着自己垂下去的手指,越舔越带劲,甚至让自己成功有了一些尿意。
肖恩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又黑又瘦的脸。脸上嘴上布满了血口子,一看就是被风吹的。
倒不是风能将皮肤吹出一道道口子,而是长时间户外工作,被风吹去了皮肤的水分,再加上着急上火,轻轻一扯就是一道小口子。
这样的小口子可不容易愈合,甚至还会越来越多。在寒冷的冬天就像小刀子小钉子深深扎进肉里,让人又疼又痒。
这黑瘦的模样,不是蓝尼还有谁呢?
“哈,这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牛仔,莱纳德·萨莫斯先生吗?听说您一直在野外工作,就连睡觉都是直接钻进土里,现在怎么有空来看看我呢?”肖恩故意拖长了腔调,滑稽的声音把自己都要逗笑了。
“别搞了,肖恩!你会不知道我的来意?”蓝尼轻轻给了肖恩一拳,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扭过头咳嗽起来。
“哦,,抱歉,玻璃人肖恩。我也不是故意的。”蓝尼颇为小心眼地给他取了个玻璃人的外号,以报复肖恩喊他“世一仔”。
说完之后,俩人都笑了起来。
除了蓝尼,来“看望”肖恩的还有一头跟驭马差不多大的驴子,两只黑白黄三色融合的伯恩山犬和两头明显比其他小牛大一圈的安格斯牛。
不过它们现在的模样可比不上一周之前。
驴子屹耳还在露着自己的龅牙傻笑,但它的后腿上有着一道道的血痕和齿印,屁股上缠着一圈绷带,绷带里还渗着血。
两只伯恩山犬胸前背后的毛发都缭乱地卷成一团,有些地方乱成了一个鸡窝,而有些地方却光秃秃一片,尤其是脖子这块地方,白色的毛发隐隐透出红光。
也就那两只安格斯牛好上一些,它们和屹耳的伤差不多,但脑袋上也有被咬的痕迹。
部下各个带伤,肖恩连抚摸它们都变得畏手畏脚,他急忙回头看向蓝尼,希望他给自己做个解释。
“我们将所有的牛全部找回来了,五十头牛除了有两头倒霉蛋被狼群吃了之外,一头都不见少。”蓝尼颇为自豪地跟肖恩介绍这几天的战果。
“不得不说,肖恩你的牧场管理能力真是一流,如果没有屹耳和两只狗子,这剩余的十一头牛恐怕都会有危险。”
肖恩一下来了兴致,他知道蓝尼的来意,除了来汇报战果,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这几头动物治伤。于是肖恩跟着蓝尼从医生的诊所来到兽医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