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猛地一掀狼皮,如同一只迅捷的狼獾,直接窜进白帐篷里。
帐篷里只有一个盖着毯子的男人,他丝毫没有发现肖恩已经闯入,还在呼哧呼哧打着呼噜。
这顶帐篷通体白色,与山上的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蓝尼看到了营火上的烟柱,任谁也不能在远处看到它,就算是冬天趁着雪后初晴上山打猎,也会优先遇到在外面警戒的人。
因此在帐篷里的男人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能潜伏过来突然袭击。
肖恩松了一口气,并没有着急把那个人叫醒,而是环顾四周,查看起帐篷里的情况。
帐篷背靠着一辆卸了马的平板车,车上血迹斑斑,像是個屠宰的平台。营地周围了别的帐篷,除了那堆火之外也没有马匹在四周拴着。
有马车却没有马,奇怪。肖恩嘟哝了一声又把视线转移到帐篷里面。
帐篷里的装饰很简单,就跟肖恩在野外露营时的装备差不多,一张毡垫铺在地上防潮,一床毯子盖在身上保暖,里面的毛衣脱下来裹成一团做枕头,外套则盖在毛毯上面增加保暖效果。一支连发步枪被睡着的男人搂在身下,根本抽不出来。
那是个满身邋遢的男人,头发像鸡窝一样笼在了一起,脸上黑黢黢的,只有在褶皱深处才能看到点粉色。胡子脏兮兮的还沾满了油渍和菜汤,都纠结在了一起,像是人脑袋下面套了个布口袋。
跟原始人一比较,原始人倒像个现代人了。
在那男人睡觉的不远处还有三床一样的地铺,地铺上并没有人,毛毯乱糟糟的也没有被叠好。肖恩轻轻摸了摸毛毯的温度,是冷的,看来他们已经出去了很久了。
看起来肖恩在痕迹追踪方面还是得了塔林的一些真传,敌人数量没有搞错。
那么现在,就是叫醒睡觉的这个男人的时候了。
肖恩将猎枪塞回枪套,掏出怀里塞着的绳子。他左手猛地薅住长胡子男人的头发,直接把他从床铺上拽了起来。
紧接着右手把绳头灵活地甩出,绳子像蛇一样绕过长胡子男人的脖子,又在他的胸前转了一圈又回到肖恩手心。
肖恩放开那人的头发,顺手拽住主绳,紧紧一扯,将那人拽了个趔趄。
绳子在肖恩手里像是活过来似的,又把那人的双臂反过来,在他手腕上系了个紧紧的狩猎结。
“啊!——呜.......”陡然被疼痛刺激,那个男人从慌乱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不过纵然是醒了,他的脑子依然还在懵懂当中,还在依着本能惊恐地叫喊。
只是他只喊出一个字母,就已经被肖恩牢牢地按住了嘴巴。而他的腰后,一个又粗又硬的东西顶了上来。
“要么闭嘴,要么死。”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那人熟练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肖恩还算轻松地抓了个“舌头”,他推着长胡子男往山上走,又回到了他原来呆着的那块石头上。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肖恩凶厉的眼神和杀意让这个人有些毛骨悚然,再加上冰雪的刺激他简直有些喘不上气,他还是熟练地眨了眨眼。
“你们是什么人?”
肖恩并没有一股脑地将所有问题都抛出来。只要是你开口询问了问题,那么回答的人天然就站在了心理的高地,他可以说实话,也可以说谎。
问的多了,他就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从而反过来拿捏你。
第一个问题自然最简单也最容易撒谎,所以这个问题本来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家伙的骨头有多硬。
“什么?我们?哪里有我们?是我,这里就我一个,我只是来打猎的。”
果然,开口就是谎话。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长胡子男的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但他心里清楚,现在这个点儿,他的同伙快要回来了,只要自己能稳住他,等自己这边人多了,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开枪。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肖恩的心理预期。
咔嚓!一个脆生生的响声之后,长胡子男的左手小拇指被反向掰成九十度,还被肖恩紧紧地卧在手里。
“啊!”他猛地发出半声尖叫,就被打断在喉咙里,肖恩左手的猎枪已经捅进他喉咙的深处,他的冷汗唰得冒了一层,他努力想挣脱开肖恩的束缚,却完全做不到。
他的牙在冰冷的铁管上磕得咔咔作响,但喉咙里却再也没办法发出任何喊声。
他的喉头开始干呕,眼泪和鼻涕都被呛了出来,整个人像垂死的小动物般无助。
肖恩不为所动,依然在他的左手上用着力。
不是什么人都能忍下酷刑的。
他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恐惧,他恐惧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这个男人对眼前这种情形既不愤怒,也不兴奋,那是一种平静,好像只是在剪指甲一般漫不经心。
完了......这他妈是个恶魔。长胡子男人眼神开始涣散,他突然觉得好好合作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现在嘛,一切都迟了。
他有些认命了,但是一下子,他感觉疼痛轻了一些。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