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说话有些不客气了，这个叫盖德的兽医有些嘴碎。
既然来之前就知道是为了治一头野牛，那你就治好了，要不你就别来。
来了又唧唧歪歪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肖恩也一改往日爱说教的性格，只是小小的刺了一句之后再也没有上去补刀。
毕竟也是第一次见面，相互摸不到对方的脾气也是正常的，等一会治好了牛，给他多一份小费再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兽医盖德也只是耸了耸肩，他知道自己这张破嘴又惹到了一個潜在的客户。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好好的一个兽医在圣乔治镇待着不香吗？干嘛来这个又破又穷的红石镇来？
兽医嘛，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暂时忍了他，一会治好了牛多跟他要些诊费好了。
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两个人同时放下了芥蒂，一起治起牛来。
兽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棕色小瓶子，熟练地拿起一支小儿手臂粗的钢制针筒配起了药。
肖恩看着那粗壮的针筒眼角直抽抽，也得亏是牛，这要是插人身上，高低能带出二两肉出来。将心比心，他轻轻地拍着老牛的脑袋，挡住它的眼睛，不让它去看那根针头。
兽医的手法又准又快，老牛只是一个哆嗦，那一管药液就已经注入到野牛的身体里面。
又过了二十分钟，老牛昏昏欲睡。
“这是什么麻醉剂，效果这么好？”肖恩好奇地问兽医。
“氯仿。超级好的玩意儿。”兽医扬了扬手中的瓶子，“就是有些贵。”
说话之前，老牛已经躺在了地上。
“开始干活吧！”兽医将牛身翻过，把腹部露了出来。
“看起来挺严重，实际上也不轻。”兽医扒拉开那颗漏出来的大荔枝，仔细查看那根蓝仙子。“这玩意漏了个洞，狼有些歹毒了。要切除了吗？”
肖恩还想再了解一下他那个金手指的治疗效果：“不了，包好。”
兽医耸了耸肩，用碘酊给伤口消消毒，将那颗荔枝塞进去包好，“我可不保证它真的能用，说实在话，切了是最保险的治疗办法。”
“我知道，但是您要代入一下自身。没有哪个男人会因为破了一个洞就把它整个切除。是吧？”
“你说的没错，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就这样，老野牛保住了它的荔枝。
下面被细细缝合，接下来该下腹了。野牛的下腹被尖锐的铁丝刮出来一道口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一截。
“肠子还好，没有漏气，也没有断，只要清洗干净之后塞进去就行。”兽医将手指探进腹腔细细检查一番，将漏在外面的肠子清洗干净之后就塞了回去。
“不用调整位置吗？”肖恩好奇地问道。
“不用，它们会在肚子里面蠕动，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身体就是这样神奇。”兽医手头的活忙完，也轻松了不少。
后腿上的伤就更简单了，又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缝合，只要做好消毒就好。
还是像艾梅一样的流程，车前草、酸牛蒡根和西洋蓍草三件套捣碎了做成膏药糊在伤口处，再绑上绷带就算好了。
剩下的就等野牛自己恢复就好了。
兽医在雪地里抓了把雪擦手，肖恩笑呵呵地给他俩递上一支烟。三个人美滋滋地吞云吐雾，蓝尼在一边满眼羡慕。
肖恩不让他抽烟，更不让他喝酒，说什么要等他成年之后才能碰这两样东西。
麻醉效果要持续一个多小时，不过也要根据野牛的体格和重量适当缩减。
不过让两个医生在这冰天雪地里蹲一个多小时也太不人道，肖恩就让蓝尼留下照看这头野牛，自己则带着两个医生回家坐坐。
“如果它中途醒了呢？”蓝尼对这头庞然大物从心底里发憷。
“醒了你就让它待在这里，相信我蓝尼，它不会伤害你的。”肖恩对此非常自信。虽然蓝尼不知道肖恩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他依旧选择相信。
三个人牵着马走出林子，外面的雪已经末过脚踝，但天空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回家也是一趟艰难的路程，足足半个小时才回到家里。
壁炉里的火还未熄灭，肖恩赶紧塞了几块木头进去，壁炉就是那样，只要烧起来，不用十分钟整个客厅就会非常暖和。
“你这房子真不错，比木屋暖和多了。”医生是来过肖恩家里的，甚至一个月前他就在肖恩家住着。但每一次他都要感叹一句。
“确实暖和。我注意到它的墙体很厚，足够将冷空气隔绝在外面，而暖和的热空气又出不去。”第一次来肖恩家里的兽医还挺细心。
两只狗子见来了客人，也不乱叫，但也不热情，只是礼貌又冷漠地回头看肖恩的反应。见肖恩没有赶他们走的意思，才凑近了舔了舔他们的手。
“这是在圣乔治镇买的伯恩山犬？”兽医一下来了兴趣，“那个叫波克的外国人卖了很久，但一只也没卖出去，前两个月突然离开了，说是做什么繁育计划去了。原来你还买了他两只狗。”
“是送我的，那个繁育计划还是我给他提出来的。”肖恩听到兽医的话，还颇为感叹，原来他与波克的对话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吗？